听着高阳的话,即便没有半点本色的感化,李恪内心也安抚了很多,语气轻巧道:“到时再看吧。不过,高阳你这么晚来找我究竟是甚么事?”
高阳把他的神采都看在眼里,内心便有了计算,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直接威胁道:“这是皇家的寺院,我是大唐的公主,你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和尚……你当真要为了辩机,惹我不快?我要让你在这里呆不下去,带走辩机的人也不见得会拉你一把。”
既然是打着给李世民祈福的招牌,高阳自是恭恭敬敬地在庙里上了香,捐了香油钱,又给李世民立了长明灯。一顺溜的事儿做完,她才跟着小沙弥进了寺庙背面。
高阳动了动嘴唇,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三哥明天真的没甚么事要和我说吗?”
“这……这……”庶戒也不见得是甚么高风亮节之人,他脸上已是有了摆荡,却仿佛顾及着甚么,不敢开口罢了。
“是!是!”闻言,庶戒大喜,哪还顾得上之前之事,忙不迭地连续串应下。
比及了吴王府,已是星月交辉。高阳上马,将缰绳一甩,就直直地走了出来。她也是吴王府的熟客了,管事一见高阳出去,天然不敢拦,只仓猝地派人先行前去奉告李恪。
李恪奇特地看了眼敛眸的高阳,迷惑道:“……我没甚么事啊。”至于他真的想说的一些事,倒是没法对高阳开口的。
高阳合上了手里翻看的书,淡笑道:“三哥,不乐定见我?还是我来的不巧,打搅到三哥的功德了?”
高阳眯了眯眼,神采便冷了下来:“连三哥都会骗我了,难不成你之前那些话都是哄我的不成?!”
“哪有甚么功德?”李恪摇了点头,走到一边坐下,“我另有甚么功德?说不得过不久我就得分开长安,去益州到差了,这还是功德?”
高阳一愣,这件事朝堂上闹得很凶,固然还没定论,但她也是略有耳闻的,现在李恪这么一说,她内心也不免有些忧愁:“母后不是和父皇说过,把你留在都城吗?这事如何又闹起来了?”
那官吏还在踌躇,高阳就又开了口:“吐蕃使团千里迢迢来为父皇祝寿,高阳先前不知详情,误觉得是富商富商,如有怠慢,还望来使包涵。”
李恪被她问得回了神,整小我像是被泼了盆冷水,刹时就从见着高阳时的欢乐和脑筋不清中复苏了。他细细看了看高阳,见她仿佛底子不是阿谁意义,当下心中难堪,讪讪道:“甚么小女儿状?高阳竟是浑说!”
高阳的手颤了颤,开口道:“你府里的侍卫不是去过净土寺了吗?三哥,竟是没有甚么事要奉告我?”
庶戒的神采更加挣扎了,最后一咬牙,终究还是开了口:“是吴王府的侍卫。”
这些心机不幸亏现在透露,她尽力压下,面上只平高山对着庶戒说道:“本日高阳和大师论禅,受益匪浅,高阳于此设立的长明灯,也望大师照看了,如有法事,还望大师主持。”
那和尚神采一动,在听到辩机的名字时,神采变得有些古怪,面对高阳的问话,他双手合十,道:“贫僧庶戒。”
寺庙内,曲径通幽,欢迎高阳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和尚。她看了看那和尚,眉头便皱上了:“我找的是一个叫‘辩机’的和尚,你是辩机?”
你敬人三分,人自敬你三分,高阳的态度已是让马背上的禄东赞心生好感,他当下一手放到胸口,哈腰行了个友爱的礼,便是豪放地答道:“公主言重了。”
是以,回府后,高阳便已经把这件事放到脑后了。她换了身衣服,带了顶帷帽,便是骑着马,绕小道去了净土寺。
高阳皱了眉,扬声禁止道:“既是本国来使,远来即客,天然让他们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