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此时满心都是贾琏,满心都在防备着别的野女人睡了她丈夫去,平儿的话她那里肯轻信,先是吓了一大跳,继而笑骂道:“好平儿,现在你更加胆小起来了。竟然敢编排你主子我了。”因而主仆两个在榻上笑闹了一回。

平儿听她竟然思疑贾琏同鸳鸯有甚么含混,当下“呀”了一声道:“这却又是从何提及了?奶奶放心,便是老太太房里的一等丫环们全都看上了琏二爷,鸳鸯也是不会的。我们平素里说知己话,听她那口气,倒是极大的,并不把人间男人放在心上。别说是琏二爷,就是外头的王爷郡王,只怕她也不肯嫁呢。”

王熙凤听平儿这般说,只是笑笑,心中却不觉得意。她嫁入贾家的时候,王家还不若现在这般起家,故而贾琏这荣国府长房嫡孙的气度一出,她直接就软了三分,再兼贾琏又是那样一个神采超脱的人物,当年未嫁之时只偷偷瞧了一眼便暗中喜好上了,故而她在外人面前当然短长,在房中时却害羞忍辱,碰到那别致的姿式,与白日宣淫之事,少不得都遂了贾琏的意。故而在她心目上,天然以为贾琏是一等一的公子哥儿,明面上固然伉俪辩论,各种打压,实则心中悄悄敬慕。现在平儿说鸳鸯竟然不把贾琏放在眼里,她怎肯轻信?

黛玉见她全然不肯接这个话茬,心中有些焦炙,又进一步道:“宝姐姐你莫非不知,大嫂子跟明天宴请的这位姚先生,竟有些渊源……”

贾母正在兴头上,便又向王熙凤叮咛道:“这螃蟹宴的钱,就不必公中出了,走我私帐就是。”王熙凤赶紧笑着应了,暗里里却同平儿抱怨说:“老祖宗一时不晓得听谁乱嚼舌头,听来这么个螃蟹宴的主张来,兴冲冲地要办。说走她私帐,银子却不肯给,那意义莫非是让我在底下补上不成?”

王熙凤未语先红了脸,低声向平儿咬耳朵道:“前些时我见你那爷同鸳鸯在老太太房外说话,两小我竟是非常投机。你也晓得,你那爷是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鸳鸯又生得那般模样,莫不是两人有了甚么首尾?”

平儿一时不解其意,茫然问道:“甚么甚么章程?”

虽姚静对林黛玉非常热络,何如黛玉对姚静老是淡淡的。她本是爱吃蟹的人,只因螃蟹性凉,她身子弱,便不敢多吃,只吃了两个,又热热地吃了口烧酒就不吃了,回身去寻宝钗说话。

宝钗见她如此对峙,只得应允。

贾母当然有交好姚静的情意,但是若让她似薛家普通砸出一千两银子来,她是千万不肯的。故而思来想去,吞吞吐吐问计于宝钗,宝钗闻弦歌而知雅意,沉吟半晌,发起说:“现在已是入秋时候,秋风送爽,金桂飘香,恰是食蟹的时节。先前薛蝌还跟我念叨着,说要请师父和姚先生吃蟹呢。因我说,这吃蟹讲究一个风雅,如果门窗一关,蹲屋子里吃了,即使蟹酒都是好的,却也少了意趣。细心策画来,我家虽在都城有几处园子,但多年失于打理,毕竟不好拿出来待客。既是老太太成心时,干脆便将那大观园借给我们宴客,就算是两家合请的,岂不便宜?”

那贾母见宝琴之母日趋安康,又刺探着姚静的口风,看她竟全然不害怕进宫为皇太妃诊治,惶恐之余,更添忧愁。贾母在尘凡里起落了这么多年,岂不明白宁获咎君子,不获咎小人的事理?在她看来,姚静就是彻头彻尾的小人,先前既然获咎了她,少不得放低身材,消弭畴前间隙才好。

李纨、王熙凤都站在一旁服侍。李纨见姚静神采飞扬,同孙穆有说有笑,当下心中又酸又涩,不是滋味。待到宴席将散未散之际,那姚静嚷着说要洗手,李纨亲身捧了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来,捧到她跟前,姚静站起来讲光驾,礼节恭恭敬敬,挑不出错误来,但是那眼神里的意义,却清楚是不认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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