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玄黑龙袍的高大男人俯下身,轻柔地吻了吻床上昏昏欲睡的乌发美人。
眼看面前那人还是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卿不负的心中忍不住烧起一阵肝火。就待要发作,好歹记起本身当前的处境,深吸口气,转眼便换上了一副密意的模样:“倾城,只要你放本王出去,本王必然能东山复兴!到时候,杀了卿羡诺,我为帝王,你为帝后,我们一起首创出属于本身的一片乱世,可好?”
见顾倾城面无神采,他顿了下,再度温和了语气道:“你看,卿羡诺能放你自在出入牢房重地,这申明甚么?申明你在他的心中必然有着特别的职位。倾城,只要你再去求求他,软磨硬泡几天,让他放本王出去,想必也不是甚么难事吧?”
……
不待帝王开口扣问,床上那人却已经很有些吃力地支起手臂,撑住身材坐了起来。红色的锦被跟着他的行动滑落,暴露带着点点陈迹的肌肤。乌发如墨,垂在圆润的肩头,衬得肌肤更加白净如玉。
“卿不负,你最让我绝望的,不是伤我害我不爱我,而是无停止地棍骗我。”
“但是到最后呢……”
卿雪妍不由自主地捂住唇瓣,恐怕痛苦的悲鸣会不知何时从口中收回。
卿不负仿佛一只终究闻见腥气的血蛭普通,紧紧抓住牢房的门杆,带着焦灼的眼神死死盯着走过来的顾倾城。
白净如玉的手指拉住他带着厚茧的大手,悄悄在掌心一划,带着引诱的味道,微有些暗哑的声音在耳边酥酥麻麻响起:“本座但是等你措置完要务才过来的,剩下的那些,也不急在一时,陪本座说说话,可好?”
一个月后,企图逼宫篡位的主谋,西王卿不负,左相顾青元,右相李罄熙被判斩刑,参与谋反的一干人等全数被判放逐。左相嫡女顾倾城志愿削发为尼,为父亲在佛前减轻罪过。大庆王朝一片腥风血雨,一时候无不大家自危,胆战心惊,朝廷民风焕然一新。
顾倾城渐渐站起家,干枯的眼眶中却再难溢出泪水,浮泛的眼神紧紧盯着他:“本来,这个男人一向都不爱我。他爱的,是权势,是好处,是至高无上的皇位。我呢?我在他眼中,实在不过是一枚值得去破钞些心神的棋子罢了。”
她仿佛从天国爬上来的厉鬼普通,袒护不住的阴寒悲怆爬上姣好的面庞:“那是谁,筹算在事成以后,把我送给西南总督,换他十万兵权!”
卿雪妍抬起手抹去脸上肆意的泪水,深深吸了口气,绽放一抹微小的笑容,颤着声音艰巨发声:“熙哥,雪妍晓得你只是担忧我,怕我在这里呆久了有碍。你放心,我之前已经奉求过司宫主帮我拖住皇兄……临走前,我还特地加了一件衣裳……”
司音很有些疲懒地展开双眼,待瞥见那人已经把本身打理洁净,规复成昔日深沉帝王的模样,不由轻声嘟囔了一句:“衣冠禽兽。”这四个字说得实在太轻,像是被含在嘴舌之间,在口腔里软飘飘转了一圈又被咽了归去,便是卿羡诺武功绝世,也未听得清楚他到底说了甚么。
“本日如何这般热忱,倒让朕感觉有些不风俗。”
顾倾城淡然地看着面前带着满满颓唐和癫狂的男人,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痛,深吸一口气,淡淡开口:“倾城也不过是戴罪之身,又如何能救殿下。”
直到此时现在,顾倾城的心才真真正正凉透下去。她用带着浓浓绝望的眼神看了一眼卿不负,终究毫不踌躇地回身拜别。
“倾城,倾城,救救本王,快救救本王啊!”
“你的那些娇妾美婢,在床笫之间可听了很多你的雄图壮志,现在,都争着上交供词,希冀着减轻罪恶呢。”顾倾城讽刺地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