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即便是被捕入狱时也淡然不惊的男人,现在已经是泪流满面。
“你!你……如何会……”卿不负此次终究再难保持住脸上的假笑,失声问道。
“熙哥……”
见顾倾城面无神采,他顿了下,再度温和了语气道:“你看,卿羡诺能放你自在出入牢房重地,这申明甚么?申明你在他的心中必然有着特别的职位。倾城,只要你再去求求他,软磨硬泡几天,让他放本王出去,想必也不是甚么难事吧?”
床边人闻言不由挑了挑眉,微眯了双眼,眸色深深,直看得司音藏在锦被下的手指都有些心虚地蜷起,这才轻笑着道:“本是谅解你身材,既然你这么想要,朕天然不会回绝。”
美人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微有些混乱的乌发,悄悄抬起手,勾住帝王垂下的手指:“本座可贵过来,你就未几陪陪我?”
……
站在床边的人一下子就僵成了一块木头,顿觉统统的感官都已消逝了普通,只余下指尖柔滑的触感。喉结不由地滑动了一下,降落的声音埋没着一丝哑忍和禁止:“朕……另有一些事件……”
卿不负仿佛一只终究闻见腥气的血蛭普通,紧紧抓住牢房的门杆,带着焦灼的眼神死死盯着走过来的顾倾城。
不待帝王开口扣问,床上那人却已经很有些吃力地支起手臂,撑住身材坐了起来。红色的锦被跟着他的行动滑落,暴露带着点点陈迹的肌肤。乌发如墨,垂在圆润的肩头,衬得肌肤更加白净如玉。
直到卿雪妍虚软的脚步声终究消逝在地牢出口,李罄熙才缓缓转过身来。
京郊相望亭。
她仿佛从天国爬上来的厉鬼普通,袒护不住的阴寒悲怆爬上姣好的面庞:“那是谁,筹算在事成以后,把我送给西南总督,换他十万兵权!”
“你的那些娇妾美婢,在床笫之间可听了很多你的雄图壮志,现在,都争着上交供词,希冀着减轻罪恶呢。”顾倾城讽刺地笑开。
顾倾城渐渐站起家,干枯的眼眶中却再难溢出泪水,浮泛的眼神紧紧盯着他:“本来,这个男人一向都不爱我。他爱的,是权势,是好处,是至高无上的皇位。我呢?我在他眼中,实在不过是一枚值得去破钞些心神的棋子罢了。”
“但是到最后呢……”
狭长的凤眸不由闪过一丝烦恼,看着慢条斯理扯开腰带的帝王,心底不由为本身承诺的事情悄悄悔怨起来,赶紧叫道:“本座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多日不见,甚是驰念……呃~”
……
卿雪妍不由自主地捂住唇瓣,恐怕痛苦的悲鸣会不知何时从口中收回。
“够了!!”本就微小的话语被李罄熙厉声打断,冷酷的声音仿佛刺人的利剑,毫不包涵地戳进卿雪妍心窝,“你不要再过来了。我瞥见你便感觉腻烦非常!你刁蛮率性,横行霸道,我早就受够了跟在你屁股前面替你清算烂摊子。要不是为了杀卿羡诺,我底子就懒得靠近你!”
“你来干甚么?”没有了一丝昔日的宠溺温情,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冷酷……和讨厌。
身着玄黑龙袍的高大男人俯下身,轻柔地吻了吻床上昏昏欲睡的乌发美人。
一个月后,企图逼宫篡位的主谋,西王卿不负,左相顾青元,右相李罄熙被判斩刑,参与谋反的一干人等全数被判放逐。左相嫡女顾倾城志愿削发为尼,为父亲在佛前减轻罪过。大庆王朝一片腥风血雨,一时候无不大家自危,胆战心惊,朝廷民风焕然一新。
“滚!”
但当他熟谙的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冷意在耳边响起时,哑忍多时的泪水终是难以按捺,如串地划过惨白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