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珩觑着青年此副神采,薄唇略弯,不由耻笑道:“这又有甚难以置信的?你眼中未见,不即是世上没有。”语罢又阴恻恻一笑,幽幽道:“再说这妖妖怪怪的行事风格,还能有哪般花腔?不过是以-色-惑-人、吃人喝血,或是惑民气智、□□抽髓,哦对了,更有能够夺其人皮,取而代之,说不定某位儒雅慎重的高士名臣,内里已经换了副芯了。”
他偶尔也听过府尹大人似是不谨慎漏言当今圣上只沉迷寻仙问道,却不睬朝政。但是自他来到这个时空,妖妖怪怪见了很多,真正能够除魔卫道的羽士倒是未曾见过。
此中有些深受其害,曾邀孟珩上门互助,但是另有一些,却难保没有与那妖怪沆瀣一气的。
鼓励今上推迟科考的并非甚么身居要职、威势滔天的权臣,倒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官,要说此等官员常日上达圣听都是一件难事,可此次竟然能够毫无禁止地中转内阁中枢,又进了今上的耳朵,最后终成定局,此中各种关窍勾搭必定另有花样。
乃至此次赶考墨客中间乃至悄悄酝酿了一股愤豪情感,相互之间诵诗唱乐,宣泄不满,煽动勾连,很有风雨欲来之势。
然此次科考推迟之究竟在也并非毫无前兆,早在这近两年来,今上便懒怠朝政,只于修道长生、大兴土木上有所兴趣。本年科考将至,更不知听了甚么人的谗言,所幸将科考三年一开科的定制改成六年一次,硬生生蹉跎了多少士子墨客的大好韶华。
想到此,他蓦地忆起几日前去的吴有贞府上,仿佛也有一股分歧平常的妖异之气。
肖彧听得少年如此说,不由心下一凛,沉声道:“孟大夫竟也如此以为。虽则此事骇人听闻,叫人难以置信,可鄙人这一年来明察暗访,虽未握住实柄,可也确切发明非常之处,只是究竟未知那等异类到底是如何反叛的。”
眼下呛入肺里,滋味更是难言。
却见孟珩薄唇一勾,淡然道:“中间之意,孟某已明白了几分。孟某虽不体贴朝局窜改,本身的事却不会含混。中间既说事关孟某,又说到与孟某订交之官员皆朴重明净,言下之意,难道是那与孟某未订交过的官员都有不清不白之处?嗯,大抵这‘不清不白’之处便是与此次科举推迟有关?”
肖彧沉吟了半晌,终是决定开门见山隧道:“孟大夫可知比来朝堂上的一件大事?”
少年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语无波澜隧道:“帮手能够,只不过这代价倒是要先说好。”
肖彧点了点头,寂然道:“恰是此事。”
肖彧一怔,半是赧然半是慷慨地一笑,勉强收住咳嗽之意,哑声道:“是鄙人失礼,让孟大夫见笑了。”
说到这里,青年那俊朗的端倪间波光微漾,笑意轻浅,道:“正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孟大夫为人如高山明月,所来往的朝臣也都腐败朴重,并无不当之处。可这也恰是此事的一个枢纽点。”
从他把握的情势来看,也确切如此。
背后黎青黑着一张脸,似对少年如此的待客之法心有不满,然看到自家主子这么漂亮,也只好强忍着沉默不语。
“哦?”孟珩兴味一笑,正眼打量了对方几番,见其神采当真,并无思疑或是摸索之色,便也耐烦问道:“此话怎讲?”
却见青年面色如常,不动如钟,涓滴未有摆荡,只面色寂然,对少年问道:“这么说来,孟大夫不但能够驱邪捉妖,更对着妖魔之事知之甚详?”
肖彧这才慨然轻笑道:“看来鄙人本日公然没有来错。”语罢他微抬高了声音,道:“孟大夫既能洞察民气、辨魔识妖,又常于各位朝臣家中走动,不知可否帮鄙人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