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朝廷顿时就要变天了?
再是月初的一场产生在顺天府的案件,虽不是甚么惊天大事,可涉案人中却有几位竟然是当朝重臣的家仆,御史中丞听闻了这事,当即便安排了部下几位言官向圣上上奏折,参了这位重臣一本。
他忙接过一旁宫女递过来的锦帕掩嘴擦拭,行动狼狈间却蓦地想起这一幕宽裕景象仿佛似曾了解。
与前朝的明争暗斗分歧,他们兄弟几人的干系一贯敦睦,不管是常日暗里的来往,还是于政见上的观点,几人一贯都对他非常支撑,此次和吴有贞的对峙,他也没有瞒着他们。
参天大树,欲摇其底子,原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更何况,现在这棵大树的背后,更有另一方权势的支撑。
肖彧叹笑着摇了点头。
并且这头“卧虎”竟还和那位眼中钉有所关联。
肖彧一时没绷住,口中的酒“噗”地喷了出来,剩下一半却呛入肺里,咳得一张脸涨红。
却见这帮人还不放过他,放下酒杯,便打趣道:“我知皇兄一贯忧国忧民,心胸大计,与我等几个只知寻欢作乐、萧洒安闲分歧,可眼下这软玉温香在前,皇兄竟真的连看一眼也不看?”
谁也不晓得他们父子二人在书房里都谈了些甚么。
女子一身绯红衣裙,随便倚在那椅子上,便自有一种动听风情,只可惜那脸上的神采倒是有些过于阴狠了。
“依你之见,”吴有贞沉吟半晌,终是开口沉声问道:“那孟珩果然是那兵部尚书孟仁之子?”
想到此,肖彧不由又将手中那青玉竹节杯握紧了几分,清透的酒液在杯中闲逛了一圈,一不谨慎漫出了几滴,洒在青年那绣着暗金龙纹的袖上。
这下可更得了一番嘲弄打趣之声。
他这么一句,顿时挑起众皇子兴趣,一个两个都叹道“本来如此”“幸亏皇长兄不是那方面不可”如此。
有宫女看到这一景象,忙莲步走上来,拿一条洁净的锦帕替青年擦拭袖口。
乃至此次与其正面比武,不但令对方毫发无损,更将他本技艺下的一部分权势透露于对方面前,可谓是得不偿失,为今之计,也只要收敛羽翼,以悲观之态示人,才气获得一喘之息。
先是科举推迟一事仍在发酵,虽举子们的激愤表情已被人用各种手腕安抚下去,但是有人却被提点到此事另有玄机,便结合着一些举子联名上书进谏,锋芒直指不作为的内阁中枢。
他到底还是小觑了那位孟大夫。
只可爱因此次之事,对方恐怕也会恼了阿谁少年。
东宫以内,丝竹宴饮,红-袖飘摇,几位皇子对坐两侧,宴酣之处,好不安闲。
肖彧方无法地喝退这位宫女,举杯向几位皇弟表示。
本来是三皇子看肖彧久不言语,还觉得是他们几个的打趣开过了头。
想到这里,被呛得肺中炙烤之感竟稍稍减缓了些许,他乃至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唇角。
到终究,内阁诸位大臣也只是因为没有措置好安抚举子一事,而罚俸三个月罢了。
可行动间竟似是极其委宛和顺,女子柔嫩芳香的躯-体也离得太近了。有一种过于胶着的熏香气味缠绕上他的鼻尖。
肖彧皱了皱眉。
众皇子见他这番端庄败兴儿的答复,都不由唏嘘一声,各自挤眉弄眼一番,才兴趣缺缺地又赏识那曼妙舞姿的舞女去了。
两人谈笑着,竟还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起来,闹作一团,哪另有半分皇子的模样。
出言的是他三皇弟,一贯风骚俶傥,于那粉红之乡里非常如鱼得水。
肖彧这边愁云舒展,吴有贞那边也并不轻松。
唯坐在上首一身锦袍的肖彧,虽脸上也挂着笑,举杯对饮之时,端倪间却可见一丝化不开的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