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就此打住,话题且绕回到那一日含光殿的景象。
昭君挥手打断他:“你不必躲着这件事,那日的天火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哀家也很想晓得。”说罢便要回身重回大殿。高演还欲拦她,却被昭君握了手带着一同折了返来。他走的有几分不甘心,却仿佛也怕挣扎的动静大了会伤到昭君,便只能不情不肯的被昭君拉回了殿内。
含光殿中那一日闹出了些许的动静,但是那样的动静委实称不上是甚么大动静,是以,宫中对那日之事并不大存眷。
而后数日,高演皆是宿于萧唤云的含光殿,出行食寝皆是同她腻在一起,一时之间萧唤云风头大盛。而相较于萧唤云的风景,早前颇受圣宠的赵丽嫔却显得冷落很多。底下的宫女们不得不测度那日含光殿中的动静是不是那赵丽嫔犯了甚么弊端,才导致她自那以后便失了圣心。
高演行至昭君身侧之时,脚步稍顿,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一侧落座的赵丽嫔身上,眉头微蹙:“你如何也来了?”
她阿爹的意义她也是晓得的,以是不管是被册为美人也好,丽嫔也好,就算是被册为贵妃,她都不会放在眼里。她想要的,是那赤金双凤盘天的位置。
这就像是一场显而易见的战役,两个女人之间的战役,不管是哪方胜了哪方输了都不是件令人感到愉悦的事情。高演单手拢于嘴前,喉间收回难抑的细碎咳嗽声,很久,才艰巨吐出几个字:“够了,唤云…….”
赵丽嫔荏弱的小身子板抖了抖。
“年前守岁小宴上她打碎了本宫的一盏翠玉杯,本宫不过是罚她去雪地里跪了半日。谁知她竟挟恨在心!继位大典之前阿璇送凤袍到含光殿的路上,她趁机撒上了磷粉!若非本日阿璇发明她藏于枕下的那包磷粉,本宫怕是还要再遭毒手――”
萧唤云嘴角笑意愈冷,目光同盈盈含笑的昭君对上,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的轻笑出声,肩膀因笑意而轻颤。指着昭君的手指忽的在空中转了个方向,直指向跪在地上的阿谁小宫女身上:“祸首祸首就是她!这个贱婢!”
但是如许的测度对于赵丽嫔而言,乃是天大的冤枉。
高演面色显得更加不快,眉头紧紧蹙起,沉了嗓音同金榻上的人道:“萧唤云,你混闹够了没有!。”这是个发问,却不等萧唤云开口,便转过身去搀扶住昭君。他面色缓了稍许,温言道:“唤云混闹,母后不要同她普通见地,儿臣现在就陪母后归去。”说完,便要搀着昭君出含光殿。
她之以是以为那是一场戏,是因为那日大殿当中的统统人面上的神情都是虚妄的,好似像那高筑赤红戏台之上抹了白面妆容的伶人普通,一颦一笑一蹙眉,皆是逼真极了的假象。只要那恍在戏中的人演的纵情,毫不自发。
那日含光殿中,她甚么事也没有做,乃至于半句多余之言都未曾说过,便那样生生的失了高演的宠嬖。若真的要将这件事情讲究个原委,那么她只能说,统统都是因为萧唤云阿谁贱人!过后她曾托人探听过,那日太后是被她身边的青蔷姑姑所请到含光殿的,而皇上则是被太后请到含光殿的,青蔷姑姑是受了王尚仪的叮咛才去请的太后。这些人皆是同那件事有所关联的人,萧唤云将他们全数请了畴昔,这统统都很普通。但独一不大普通的是,她同这件事并没有半点的干系,萧唤云身边的王璇王尚仪却亲身过来请她。
这场戏的启事,是关于新皇即位那日的传闻。
那日凌晨,赵丽嫔踏着薄雾迈进含光殿,金色步摇于晨光当中闪动。她身后窗外春深,莺啭。大片大片的蜀葵生善于朱墙之下,广大柔嫩的枝叶在风中缓缓摆动,遥眺望去,像是一片碧色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