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泰在山东劣迹斑斑,他仗着权势,向各级官员讹诈财帛。被讹诈的官员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变着法儿的剥削下级,层层剥削下去,百姓苦不堪言。对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官员,轻则公开里使绊子,重则酷刑加身,的确目无国法,张狂至极。”
纪晓岚一怔,点头道:“确切有一段日子了。如何,旨意有何不当么?”
陈初哲出发回山东那日,和珅前去为他送行。面前的陈初哲,比初见时更加意气风发,与在和府中谨慎翼翼的模样截然分歧。
陈初哲浑身一僵,强笑道:“臣知情......”
“皇上......这......这......”陈初哲没推测弘历不问处所政绩,却俄然问起国泰一事。
阿桂进屋行过礼,弘历问道:“因何事求见朕?”
“国泰的事情,你晓得多少?”
“和珅兄,此次多亏了你,才气让皇上真正正视国泰案。”陈初哲感慨道,“这下好了,我传闻皇上已经下旨东巡,国泰的罪过就要被透露在日光之下了。”
“这......这能行么?”许还知踌躇道。
和珅瞧着纪晓岚拜别的背影,深思了半晌,便朝一旁筹办前去侍读的翰林道:“许大人,算上皇上的钦点,您这个月已经进宫七八回了吧。”
阿桂应道:“夏季仲月的丁祭快到了,一应典仪都已经在筹办中。主子此番是想问皇上,是否另有别的叮咛。”
却说纪晓岚回到翰林院,和珅正在钞缮书稿。常日里都埋首于书堆中的纪大学士,破天荒地走到和珅的坐位旁。
陈初哲伏在地上,等待着弘历发话。但是跪了半晌,上座的帝王却仍旧沉默着。
纪晓岚状似惊奇地看了和珅一眼:“这随扈东巡,天然就不消再公事缠身了。像你我这等文官,东巡时也就是陪着皇上游山玩水,赋诗作文,安逸得很啊。”
“不敢当,大人请讲。”
陈初哲心头巨震,这些日子以来的猜疑与愤激,在这一刻悉数消解了。弘历见他脸上暴露恍然之色,便晓得他已经想通了。
许还知叹了口气:“我也弄不懂万岁爷的心机。这个月不算轮值的次数,就钦点都点了五次。原想着皇上是想听哪一篇哪一节,我还特地筹办了好久,可到了三希堂,我费了半天的口舌,也没觉着皇上在当真听啊......”话音刚落,他就认识道本身多嘴了。见摆布同僚都专注在书堆里,方才放松下来。
弘历思考了半晌,方才应道:“丁祭是大事,切不成草率粗心。汉人向来尊孔尚儒......”话说了一半,却又顿住了。弘历认识到,前去曲阜孔庙祭孔,是巡幸山东的好机会。
“您看如许行不可,本日由鄙人替您当一天值,您恰好歇歇。”和珅笑着问道。
在这庙堂当中,一时的失势失势都不是最要紧的,唯有君恩才是最首要的。那么多的处所官眼红京官,不就因为京官在天子跟前能够说得上话么。
纪晓岚挑眉道:“不该该啊,许是皇上一时忙忘了。和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说是吧。”
陈初哲退下后,弘历凝睇着案上的奏折,思路却垂垂地飘远了。上一世陈初哲带着可谓光辉的经历,走顿时任荆宜施道道员,以后不久就传来了他因病归天的动静,弘历为此还可惜了好一阵子。弘历并没成心识到,外放就任对一个状元来讲是莫大的磨练,不但仅是才气上的,更是心机上的。
“阿桂,叮咛下去:这一次的丁祭,朕会亲临山东,以表达朕正视汉学,满汉一家的决计和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