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其间不过相隔了十几年,此人景况便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凡人如果碰到这类状况,一蹶不振也是常有之事,就是不知这位昔日的云笈宠儿会不会也是如此了。
谢琅将此中内幕一说,姬璇真就完整明白过来。
说话时抿唇一笑,暴露颊边两个小小的酒窝,极其讨人喜好。
见她如此反应,素涵烟迷惑道:“莫非娘子识得此人?”
“不错,”姬璇真顶风而立,恍若一枝亭亭芙蕖,“我大衍宗庙门中虽名胜无数,此地也可称得上一句绝妙了。”
卫恬儿赞叹道:“如此壮美之景,但是那‘瀚天云海’?”
只是还未过上多久,便听得守门孺子来报:“云笈宗卫恬儿求见。”
她这番评价可谓一针见血,谢琅连连道:“师妹说的在理,在理!只是本日与师妹同来的那卫恬儿,也是个痴人呢。”
卫恬儿杏眼一睁,“那可不一样,我只要看到师姊,便感觉赏心好看,心中欢畅,恨不得日日相对呢。”
姬璇真猜想他另有话要说,也不开口,公然谢琅本身便按捺不住,先开了话匣子:“师妹可知此次云笈宗来人中为何会有容复归?”
云笈宗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冲突甚多,内斗不竭,这才导致了其近万载的式微。此宗与别派倒是有个极大的分歧,像大衍少阳等派,门内皆是师徒传承,世家仅为附庸,掀不起甚么风波;而云笈宗大权却向来为世家把持,反倒是师徒一脉屡遭打压,不得伸展。
姬璇真道:“不错,我曾听大师兄提过他,此人本来和萧行之并称云笈双秀,在门中职位不凡,极受正视,想不通此次联婚怎会派了他来。”
这狐女略一福身,柔声道:“当不得卫娘子姊姊之称,奴家贱名素涵烟,是姬娘子的护府灵兽。”
谢琅叹道:“听闻那卫恬儿本是世家卫氏之女,这联婚人选不管如何也是轮不到她的,只是她心慕容复归,执意要陪其来此,这才进了联婚的这一行人中。”
二人正观景间,远远又是飞来两道灵光,到了近处化为两名年青修士,一人同着紫衣银纹的大衍宗亲传弟子服饰,恰是天璇峰门下谢琅;另一人则是身披青色衣袍,观其形貌,有松柏矗立之姿。
她方才瞥见卫恬儿神情,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想,便道:“师兄请说。”
姬璇真也不与她叫真,道:“想来师妹还未曾在我大衍宗里好好旅游一番,不如本日就由我带师妹观景如何?”
谢琅笑道:“这位是云笈宗的卫师妹吧?这可真是巧了,我等倒是想到了一处,不如同行如何?恰好上面供上了一份新茶,待会也可到我府中批评一番。”
那童儿听了又折返归去,未几时便领进了一个水蓝衫子的少女,其人柳眉杏眼,皓齿丹唇,气质活泼灵动,方一入内,便万福道:“云笈宗卫恬儿,见过姬师姊。”
姬璇真将此中枢纽尽数想通,秀眉微扬,暴露了一丝讽意:“门内合作本是常事,只是云笈宗竟然是以将亲传作为弃子,实在是目光短浅,自毁根底,怪不得万载以来愈见式微,此为*。”
谢琅可算是找到了倾诉之人,迫不及待道:“师妹该当晓得,容复归的师尊恰是云笈宗的河定道君,这位道君已于两年前寿尽转生而去,容复归这一系失了依仗,又与萧行之一脉夙来反面,天然便受了打压;再加上此人去岁败于萧行之部下,这才被当作弃子,作为联婚之用。”
她心中转了很多动机,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淡淡道:“天然是记得容师兄的。”
姬璇真蹙起远山也似的眉头,弄不清云笈宗葫芦里究竟卖的甚么药,只略一深思,便道:“让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