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语间一派天真烂漫,眼神纯真,明显说的是心中实在设法,并非恭维之语,很难让人生出讨厌的心机。
她心中转了很多动机,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淡淡道:“天然是记得容师兄的。”
贰内心里仍有风花雪月之思,故而瞥见这一桩情缘,生出了很多感慨,姬璇真却比他要刻毒的多,一下便切中了此事的重点:“门内可有决定,令何人与云笈宗联婚?”
这也难怪,其间不过相隔了十几年,此人景况便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凡人如果碰到这类状况,一蹶不振也是常有之事,就是不知这位昔日的云笈宠儿会不会也是如此了。
她眼神稍一表示,素涵烟便明白了她的意义,袅袅婷婷的上前号召起来。
谢琅倒是摇了点头,“可惜落花成心,流水无情,容复归对她偶然,此举不过是痴心错付罢了。”
谢琅笑道:“这位是云笈宗的卫师妹吧?这可真是巧了,我等倒是想到了一处,不如同行如何?恰好上面供上了一份新茶,待会也可到我府中批评一番。”
“不错,”姬璇真顶风而立,恍若一枝亭亭芙蕖,“我大衍宗庙门中虽名胜无数,此地也可称得上一句绝妙了。”
这二人瞥见姬卫两女也是一怔,谢琅上得近前,将手一指,问道:“姬师妹,你可还认得这位容复归容师兄?”
他问出这话倒是有后果在内,十几年前容复归就曾经来过一次大衍宗,彼时他初入金丹,又得宗门厚爱,多么意气风发,志态扬扬,举止间也带出一股狂狷之气;而本日姬璇真观之,其人倒是神态沉郁,眸中隐有忧悒之色,周身也透暴露落寞之意。
谢琅可算是找到了倾诉之人,迫不及待道:“师妹该当晓得,容复归的师尊恰是云笈宗的河定道君,这位道君已于两年前寿尽转生而去,容复归这一系失了依仗,又与萧行之一脉夙来反面,天然便受了打压;再加上此人去岁败于萧行之部下,这才被当作弃子,作为联婚之用。”
卫恬儿灿然一笑,“要事倒谈不上,只是小妹在门中时,便数次听闻师姊的隽誉,心中非常敬慕,现在拜访贵宗,便趁此机遇来瞧一瞧师姊哩!”
只是还未过上多久,便听得守门孺子来报:“云笈宗卫恬儿求见。”
二人正观景间,远远又是飞来两道灵光,到了近处化为两名年青修士,一人同着紫衣银纹的大衍宗亲传弟子服饰,恰是天璇峰门下谢琅;另一人则是身披青色衣袍,观其形貌,有松柏矗立之姿。
她方才瞥见卫恬儿神情,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想,便道:“师兄请说。”
玄门修士常常以妖族看家护府,卫恬儿听得此语,也不惊奇,她生性活泼好动,坐定以后也不断歇,挑了好些云笈宗里的趣事叽叽喳喳的说了出来,一时氛围倒也调和,过了半晌,姬璇真方才问道:“卫师妹此来,但是有何要事?”
比及四人至谢琅府中品茶结束,各自告别,姬璇真瞥见卫恬儿神情,心中不由一动,恰在此时,谢琅出声道:“姬师妹还请留步。”
姬璇真道:“卫师妹不必多礼,还请上座。”
他美意难却,其他三人不好推让,便一道观览风景。只是一行人中姬璇真天生的性子冷酷,不爱说话;容复归遭受变故,也不太开口,幸而谢琅和卫恬儿两人都非常健谈,才不致冷场。
卫恬儿灵动的大眼转到珑心狐身上,见她气质并不似平常婢女,猎奇道:“不知这位姊姊如何称呼?”
谢琅深思了半晌,“云笈宗来的那些内门弟子倒是好办,摆布不过也在宗内挑些一样身份的内门便可对付;难办的是容复归那三名亲传,虽明知是弃子,好歹有着亲传的名分,若还是择内门弟子,却有怠慢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