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李的押运使见她断矛如断筷子,吓的神采惨白,只顾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苏夜也反面他啰嗦,伸手将他从被子里拎了出来,推向门外。
官兵死的死,伤的伤,惶恐中异化着惊骇,仿佛一群落空蜂王的野蜂,毫无眉目地乱窜着。大部分人不知她是人是鬼,连她如何行动都看不清楚,只见一团玄色影子在雨中一闪,掠进了押运使大人地点的主舱。
袖风暗器过后,这只贡船终究堕入难以挽回的大乱。
苏夜见押运使极其共同,便要求船工下锚,停在这个摆布不靠的处所,并号令各坞主分头行事,将货舱中放着的贡物运到划子上。这些人手脚非常敏捷,转眼间,几十只划子装的满满铛铛,扬帆顺水而下,缓慢奔向打算中的分舵。
这只划子也是如许。苏夜目睹目标近在天涯,船上的人还懵然无知,笑意更深,刹时将功力晋升至顶峰。
即使元军精锐亲临,也难以抵挡她天赋功的能力,何况这些杂牌官军。苏夜见他们如此不济,在斗笠下嫣然一笑,劈手从旁夺过一支长矛,以矛尖在地上轻点,再度借力纵起。半空中,她满手银针暗器激射而出,打向官兵最多的处所。
桨上力道惊天动地,江水剧震,蓦地升起两道冲天水柱。划子被水柱托起,当真分开了水面,如同滑出水雾的天外来客,超出数丈间隔,重重撞在大船上。这一撞的能力就像一记重锤,持续撞断大量木板铁条,撞开比船头大出一倍的破洞。
苏夜笑道:“过奖!”
此人乃是船上武功最高的军官,却仍然挡不住她一击。此时,总算有人亡羊补牢,大喝出一句废话:“甚么人!”
贡船少说也载了几百人,将她围的水泄不通。在几百双眼睛谛视下,她态度仍然那么安闲,随便抓住人质的肩膀,将他掷向人群。
她连看几箱,都是些衣料金银,江南特产之类,并无值得重视的东西,却听巫山帮帮主梅石坚咦了一声,叫道:“湖主,这里有一个剑匣!”
与此同时,她肩不动,足不抬,如同雨中鬼怪,飘到了船面边沿。大家看的清楚,她竟然还举起手,向他们挥了挥手作为告别,忽地身形一沉,向江面坠下。
铁桨再度入水,带出两道飞溅的浪花。这只划子更加简便,速率也更胜一筹。贡船上的人还在试图反对,不竭射来箭矢,都被她顺手扒开。转眼之间,划子已经去的远了。
苏夜微微一惊,心想莫非这么巧,赶紧走到他身边,只见那是一个雕花木制剑匣,扁而狭长。剑匣开启以后,暴露一柄四尺来长的长剑。
十来个护船兵丁反应较快,各持刀剑抢上,口中号令请愿。苏夜看都不看一眼,袍袖拂出,姿式文雅超脱,力道却极其雄浑温和,让人不知如何抵当。袖风所过之处,中者无不筋断骨折,倒在地上,按着伤处大声呼唤。
在此危急时候,船上有人及时作出反应,弯弓搭箭,向她射了一箭。
她没费甚么力量,便追上了先行退走的主力帮众,与他们共赴红叶渡。
十二连环坞将总舵设于太湖,为长江水道关键之一,靠近江南繁华之地。此地方向西南,离太湖间隔尚远。苏夜不肯冒险回太湖,便拔取可靠的分舵为调集地点。她想先盘点此行收成,再将赃物分开,从水陆两路运归去,以免被官府查个正着。
两边扯皮之时,十二连环坞帮众已经下水,脱手凿出大洞,让江水灌入底舱。这么做,除了打单以外,还能禁止对方过后追踪。
她作出大胆判定,以为官兵见到主官遭人挟持,又不知雨夜中,有多少仇敌前来攻击,毫不会搏命作战。万一李大人不幸身亡,他们不但拿不到夸奖,能够还要被上官究查任务,不如让这位大人活着。哪怕贡物被盗匪劫走,也应由押运使承担朝廷的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