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便先跳上屋顶去将结块积雪尽数踹下去,又回到屋里捡了干柴,用火石生起炉火,使兔子外相称掸子把屋里灰尘扫了扫。作罢这些,她端了陶盆盛了一盆白雪返来,架在锅上煮沸,从褡裢里取出野兽皮裹住的冻肉及几小包佐料,预备蒸些陈米,舒舒畅服的吃一回热食。
百里长青心中有了底,便点头道:“那好罢。稍待我派人帮你购置些进山须用的东西,还望谨慎保重。”
曾九一眨不眨望着他,却见他竟浑然忘我,都没向她投来一个眼风,不由忍俊不由道:“喂,你是甚么人?”
曾九被他模样逗笑,又忍不住猎奇,嫣然问道:“你从哪儿来的?如何饿成如许?”
进了门来,他也顾不上和曾九号召,两步蹲到灶炉前,把竹棒往腰上一塞,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大锅,鼻子一个劲嗅着锅盖外蒸出的白气儿,狂咽口水道:“这肉煮得好香,他妈的如何这么香!”可他虽急得抓耳挠腮,却不伸手去掀锅盖。
这壮观奇景真是平生仅见,曾九不由立足明白半晌,这才沿崖头往西去。崖边日光洒落,方能约莫眼下已是午后时分。若在林子里,老树枝叶蔽日,人行此中总发觉不出时候,顶多晓得吵嘴朝暮。
却见火光摇摆之下,一道高大灰影闪到窗跟,然后撅屁股哈腰的扒着破窗缝向里一看。月光暗淡,那人面庞恍惚不清,只一双眼馋得几近收回两道绿光,死死盯住锅灶,嘴巴都不由自主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