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与洪七谈天解闷,因她希奇古怪的题目颇多,又心机奇妙会接话茬子,二人一时候倒扳谈甚欢。曾九时而浅笑聆听,时而嬉笑不断,忽而间心底闪过一个动机:“洪七此人好风趣儿,只他不像小向那么高雅敬爱。”

洪七微微一呆,可被她打了这一下,内心却不气恼,反倒有些莫名希奇的感受。便笑道:“叫花子风俗啦,没那么多讲究。不过用饭听厨子的,也是该当应分。”便在屋中盆罐里翻了翻,盛出一舀子曾九起初化开的雪水,把两手上的雪泥洗濯洁净,又道,“你瞧我手上脏,要不是这双手翻地有道,叫我翻出五条大蚯蚓来嚼了,我怕是没力量走到你这来了。”

曾九嫣然道:“这大山里哪有甚么好料,连肉都是冻过了的,只加了盐酱两味佐料罢了。如果在山下,有好肉好酒,那烧出来才好吃呢。”

曾九鼻子一嗅,不由奇道:“你这酒不错,五十年花雕可可贵。”

曾九欲折个手帕垫住粥盆端出,洪七见状忙道:“我来我来,我皮糙肉厚不怕烫。”正要喜滋滋的伸手,横里忽而斜出一只雪赤手掌,啪地一声悄悄打了他一下儿,曾九笑嗔道:“舒舒畅服地吃好东西,怎能不洗手?快去快去。”

曾九想了想,觉着这年青人挺风趣儿,便松口道:“你如果饿极难忍,我先给你捡一块出来吃。”

曾九微浅笑道:“你来得迟了。不然这红煨肉用你这好酒来烧,又比用水强似很多。”

曾九这回留了心,便又感觉莫名熟谙,忍不住笑道:“你这名字风趣,倒和我差不离似的。”

洪七眸中清澈奕奕,闻言不由哈哈笑道:“好巧,好巧。妹子,我虚长你几岁,七数也反比九数序长,大雪寒冬里,咱俩人竟刚好凑一间屋里吃烧肉,这缘分真不浅了!”说着又抬头灌了一口酒,向她摇了摇大葫芦,唇染酒光的问道,“好酒能够共饮,你喝不喝一口?”

曾九并膝敛裙, 手撑着腮听他讲故事, 听到这里不由莞尔一笑。洪七向她一望,只见火光融融中,她颈旁的白狐毛光芒闪闪,映得一张端倪如画的面孔仿佛也散放出光芒,忽而微微一怔,心想道:“先头没顾上瞧,这少女生得也太美啦。这般貌美已然天下少见,还煮得这么香的肉,真是听都没传闻过。”脑袋里想到了肉,顿时便又觉馋饿已极,恨不得把这口锅直接吞下肚去,忙问道,“这肉甚么时候才煮好?真也急死小我!”

洪七见她忽而怔怔入迷,不知何故却也体贴不问,嗅着肉香道:“这肉愈发香气扑人,当快烧好了!”

洪七哈哈一笑,道:“这是我乞食讨来的。”

曾九蓦地惊醒,算算时候笑道:“差未几好了,要起锅啦。”说着走到炉灶边上,挽袖握住木柄将锅盖一掀,一阵雾白热气蒸卷涌起。洪七从地上一咕噜窜起家来,伸长脖子朝里一看。只见锅里沸水翻滚,当间一盆洒了榛子碎的细糯白粥正咕嘟冒着水泡,熬得乌黑绵软,融润敬爱。粥盆下隔着竹编盖帘,模糊瞧得见下头有只陶罐,大半只罐身正浸在沸水中。

洪七闻言几近想说好,但听出她言下之意,竟然艰巨忍住道:“你这肉煮得好香,是不是有甚么门道?”

曾九在昏黄室光中酒涡一抿,柔声道:“我姓曾,叫曾九。”

曾九见他眉熏火色,目光清正,嘴角噙笑之际,别有一番开阔萧洒的气度,不凡之处比之欧阳锋不遑多让,却要比欧阳锋可亲敬爱很多了。又见他毫无矫伪狎昵之意,便嫣然应道:“岂有不喝之理?”

洪七闻言道:“那老东西在辽东武林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叫甚么参仙老怪梁子翁。暮年做参客时在山里害死一个武林前辈, 偷拿了人家的药方秘笈, 学会了一两手还瞧得畴昔的工夫。只他不走正道, 要用采阴补阳的体例练功益寿, 强掳了很多处子来好人家明净,叫花子我看不过眼, 痛揍了他一顿,把他头发全拔了哈哈!”正要对劲坏笑,他又微微一怔,为莫非,“嗨, 这类事倒不该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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