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文士哈哈一笑,道:“鄙人正自技痒,你只怕便要输给我了。”又看船行去处,问道,“你此行欲往那边去?”
青衫文士瞧见这很多物件,各式都有两份, 不由笑道:“中间是要同我斗茶么?”
青衫人微微一笑,道:“不晓得你有甚么好茶,竟如许大的口气?”
曾九盈盈负手道:“以是你来桃花岛的无聊事,也就是回家用饭啦?”
青衫文士道:“启事无趣的很,到时你便晓得了。眼下么,先就教九妹的斗茶本领。”
自古中国就有言道,以文寄情,以歌颂志。既然谈了诗词歌赋,相互抒发观点,小我的脾气喜恶便能等闲瞧得出来。说着说着,曾九又发觉此人言谈间极其离经叛道,率性妄为,谈及本身过往一二经历,乃至流暴露喜怒不定,睚眦必报的本性来,当下心中愈发古怪欢乐,只觉他实在极投本身脾气,心中竟模糊生出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受。
曾九浅笑道:“我夙来爱好好菜美馔,妄图口腹之欲,又惫懒于不时下厨,便着意挑了厨艺尚可的奴婢来使唤,整治食材时叮咛一二,他们也能明白到几分妙谛,这就省了我很多工夫啦。”
青衫文士这才“咦”了一声,浣净两手取了一只茶盏把玩,道:“这鹧鸪斑烧得极好,怕比兔毫盏还要宝贵很多。”又笑道,“我瞧倒像是贡品中的佳构了。”
那青衫文士极其灵敏细致,见她含笑沉吟,便问道:“愚兄刚才肤见,不知曾君何故教我?”
她循环转世两遭,为做天下第一多在江湖厮混,江湖上鱼龙稠浊,投她脾气的人常常不敷才调斐然,才调斐然的又少能投她脾气,是以少有能如此畅谈欢笑的时候。小向算是她这么久以来碰到的第一个,这个青衫文士则是第二个。
那青衫文士则与她普通无两,竟分不出那个行动更清雅秀妙。船尾药人伸头旁观,只见二人碧衫飘飘,对影江上,壶动、水流、袖飞、茶转,飘飘然好似行云流水,如入画中,其风采清绝之处,几近令人目炫神迷。
青衫文士微微一怔,亦展颜笑了起来。得当时,朝日兴旺东升,草叶花瓣上露水垂垂蒸发不见,岸旁几个药人捧着空坛回到船上来,道:“姥姥,露水散得太快,我们只收到一坛。”
曾九便一一叮咛, 未几时药人自舱中搬出一张黄润如玉的矮竹几,又摆列了两张独榻,二人效仿古道, 并膝跪坐在船头, 又有药人捡了几碟鲜果、干脯摆上几来, 将点茶所用的茶炉、细碳、茶碾、竹筅、长颈紫铜壶等一一架放安妥, 这才退去。
二人相顾一笑, 曾九接过他手中那枝半开的鲜艳桃花, 道了声谢, 又命药人取一只白玉美人斛来斟水养了, 摆到了客舱窗畔矮几上。复又回眸望向那青衫文士,道:“此时有东风晨雾,绿水桃花, 风景甚是怡人,不如我二人就在船头落座,赏景闲话,客人意下如何?”
青衫文士不由哈哈大笑,道:“妙哉!”
廿壹
曾九道:“不瞒你说,我精研毒道十余年,成心与天下豪杰参议胜负,听闻东海桃花岛岛主精通各式杂学,想来也必然雅擅医毒,故而心神驰之,欲出海登门拜访。”思及于此,忽而心想,“桃花岛岛主名叫黄药师,此人也是姓黄,此地又离东海不远,难不成这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