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康无法道:“同光兄……”
向经纶叹了口气,四顾一圈,问道:“你们也都是如许想的?都推举韩左使做下一任教主么?”
向经纶倾耳聆听,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那么你安知,圣火令不是被曾女人带走了呢?”
他一提向教主,韩康神采突然一变,竟生出一丝失落悲伤之色。大俱明王瞧见他神情,不由咳了一声,韩康倏忽回神,心道成大事者不拘末节,我已然对不起向大哥,若几次无常,再生悔意,连佘教主也要对不起。只是若早知本日,当初便不该一力搀扶经纶,导致叔侄之间竟落得如此结局。
向经纶低头望了望面前的药汤,抬手端起药碗,朝地上一泼,口中道:“左使有甚么猜想?”
她话音未落,大俱明王俄然收回一声惨叫。
曾九听了这话,脑中电光一闪,忽而想到向经纶所赠的盒中发钗来,不由心道,是了,当初辛英亦是瞧了我发间的卷云飞雀钗一眼,才有感而发的。忽而间心生震惊,昂首瞧了向经纶一眼。
大俱明王气得浑身颤抖,汉话说得愈发倒霉索了:“你,你竟敢口吞狂话,欺侮总教,要烧死你了!”
向经纶愣住咳嗽,又将一条沾血的帕子扔入渣斗。他一手撑桌,一手平放膝上,脸上青气愈重,轻声气弱道:“若找不到呢?”
韩康不为所动,缓缓道:“我对不起教主,这没甚么好说的。”
辛英呆了半晌,冷冷切齿道:“是!我同这大宋江山势不两立!”
向经纶叹了口气,又是一阵呛咳。他此次咳声甚剧,形如风中残烛,忽而竟侧头在渣斗中吐出一口血来,脸上愈见灰败之色。
向经纶却没有留意她,而是微微入迷,又笑道:“我瞧那发钗她戴着,还是蛮相配的。”
向经纶却没去顾他,而是将目光落在失魂落魄的青松道人辛英身上,忽而道:“辛叔叔,你也附和韩左使做教主么?”
他这一番话,又将世人说得摆荡起来。在坐有些人不过不能容忍他公开背叛罢了,内心却一定不同意他的主张。若能乘势而起,争做贵爵,谁会不肯意?向教主若还能活着,那天然听他号令;若教主将来仙逝,由韩左使带领大伙儿争天下,也没甚么不好。真要先抗金兵,再争江山,这平生只怕也等不到江山改姓那一天了!
曾九见状,右手缓缓自扶手上落到腰间。
这一瞥神采蕉萃, 却洞若寒光,竟令波塞妥思身上一冷, 下认识间避开了他的目光。回过神来, 又不由心中恼羞成怒,正要再说话, 韩康却道:“教主做事夙来为大师伙儿考虑, 故而本教高低无不平气,可本日推举晁禅继任教主,却未免私心太重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