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通判府内院的墙头,两条白影悄悄掠过。月上柳梢头,如弦如钩。两人同时足尖点地,踩在一根柳树枝前后。冷风习习,这根一指粗细的树枝上站了两个大男人,竟然晃都没晃一下。
贺连越和楚留香都在心中为对方叫了声好,却又被激起了几分好胜心。你看我,我看你,唇角带笑,相接的视野仿佛有花火啪啪炸响。
两个姿色稀松平常的婢女,捧着食盒走过。此中一个脸庞乌黑,双耳招风,抱怨道:“……真把本身当端庄夫人了,矜贵得很,倒要老爷放下身材哄她。”另一个长了几点斑点,捂嘴幸灾乐祸道:“老爷刚失窃了宝贝,正急得团转,恨不得一天都宿在衙门里。她若还像之前那般耍性子,谁理睬她?”
这时,书房外俄然响起了一阵鼓噪。一个略嫌降落嘶哑的女声问道:“老爷本日还是不在吗?”门口有人答道:“老爷只说了晚些时候返来。”那女人道:“我在书房等他。”小厮踌躇道:“这……这恐怕……”
“楚兄真是轻功过人啊。”
楚留香也想到了这层,一面哈腰进了密室,一面沉吟道:“就算不是他本身偷的,也多数是内贼所为。”
招风耳丫环惊叫道:“这还不是闹鬼是甚么?”
“这是天然……”
在梁夫人突入书房的前一秒,贺连越从内里放下了密室的门,黑漆漆的书房又规复了原状。他与楚留香相视两感喟,排排坐在箱子上,道:“万一这夫人一向不走,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待上一整晚?”
“当然是声东击西,先引开内里的人。”楚留香问道,“莫非你有更好的体例?”
“一个通判夫人,竟然会武功,这本身就分歧平常了。”贺连越微微一笑,摊开右手,给他看本身掌心的长发,“这根头发是我从箱子里发明的。它应当就是这个题目的答案了。”
楚留香不解:“但她是如何把观音像偷出来的?她的武功也不过平常罢了。”
贺连越与楚留香不成谓不惊,本来这梁夫人不是冲着丈夫,而是冲着密室来的!两人摆布一望,四周空空荡荡,墙壁光滑,底子没有躲藏之处。还好他们反应敏捷,缓慢翻开身边的箱子,一人一个钻了出来。
贺连越笑道:“论盗术我哪比得上楚兄?大抵也只要些放火下药的三流套路可用了。”
这两个白衣人深夜潜行,在通判府内院闲庭若步。贺连越鼻尖一动,道:“有人来了。”楚留香凝神听了一会儿,笑道:“是两个女人。”贺连越不甘逞强,挑眉道:“另有烟熏柴炭味,是后厨的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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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男人,老是喜新厌旧,贪得无厌,忘恩负义。”
“听大力哥说,那天老爷把统统的保护都调到了书房,还招募了一批江湖人士,连几家镖局的镖头都请来了。七十多人,里里外外,把书房围得苍蝇都飞不出去。”
要说她和失窃案完整没有干系,贺连越是不信的。
“那天究竟是如何样个景象,你快跟我说说。”
这尊观音像的面庞,竟然已经被刀子刮花了,玉质外翻,仿佛人的皮肉被剐了一层。楚留香点头道:“这女人也真够古怪的,拿一尊白玉像出甚么气?”
“我们毕竟不知内幕,万一是上头有人看中了这宝贝,向梁大人索要,但梁大人不肯意交出去呢。”贺连越从横梁上翻下来,“是与不是,去密室一探便知。”
总算聊到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