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九知府身边的保护从人,被锋兵利箭指着,早已心中忐忑,现在看到知府大人已经身先士卒地做了识时务的豪杰,心中无不是如同去了一口大钉普通,再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可骇,大师抢先恐后地抛弃手中盾牌刀枪,扑翻身拜倒在地,异口同声献媚道:“大人,我等亦愿降!”
早有梁山学兵横身拦在头里,冷然道:“梁山讲武堂训戒之一――不得随便杀俘!还不收刀退下?”
黄文炳固然身子颤抖,但还是昂然道:“本人固然是樗朽之才,亦任一州通判,岂肯等闲跪贼?”
西门庆微浅笑了笑,右掌在左掌心悄悄三击,喝采道:“宦海之三昧,尽在现在数语当中!蔡大人唱念做打,公然是好功力!佩服!佩服!”
晁盖点头,眼望江州城方向,暗想道:“也不知四泉兄弟那边,事情停顿得如何样了……”
西门庆早看到了,心下便已经明白了捌玖。见大师扶着那吐血衔冤之人过来,一边挥手挡住世人的膜拜,一边伸手运起真力在吐血庄丁胸前背后要穴处按摩,助他顺气,直等那人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时,这才问道:“好了!倒是如何回事?”
却听穆家庄庄丁里有一人俄然大呼起来:“姓张的,本来你也在这里?你也有明天!”说着挥刀直向地下跪着的一小我猛扑了上去。
蔡九知府听着“格噔噔”门闩闩上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从顿时渐渐地趴下来,拍拍心口道:“天罗神,地罗神,人离难,难离身,统统灾害化为尘。阿弥陀佛!――此时这颗头,方是我的了!”
蔡九知府的贴身保护头儿一声呼喊:“庇护大人!”话音未落,就听“咻”的一声,天外一箭飞来,从这出头鸟的左太阳穴射入,右太阳穴穿出,一双遭到大力压迫的眸子子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从眼眶里夺路而逃,两颗眼球迸飞之时,水晶体溅得四周都是,当场毙命。
来到府衙门前时,蔡九知府倒是过衙门而不入,直奔衙后本身的家门而来。身前保护不那不识势眼的,愣着头皮问道:“大人,为何不入衙,批示缉捕那干恶贼?”
那庄丁先被梁山学兵反对,又被其他庄丁抱住,转动不得之下,只急得他黑眸子子起红线――血贯瞳人,倒是说不出话来。憋到极处时,俄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听得李逵要见西门庆,世人这才回过神来――西门庆还留在江州城里没出来呢!
被水晶体溅了一脸,蔡九知府肝胆欲裂,再被四下里杀气一蒸,更加抵挡不住,这时却听西门庆嘲笑一声,喝道:“抛下兵器,降者免死!”这一声对已经魂飞魄散的蔡九知府来讲,无异于救苦救难的纶音佛旨,固然他没有兵器可抛,但放弃朝廷命官的身材与庄严,还是轻而易举――不知不觉间,蔡九知府已经是双膝跪地,颤着声音道:“下官江州知府蔡得章,愿降大人!”
那几个穆家庄庄丁齐齐跪下,那吐血的庄丁含泪噙血嘶声道:“头领大人,小人有苦!小人有冤!小人有仇!”
黄文炳感喟一声,在蔡九知府的唾骂逼迫下,不得不平膝跪了下来,因而院子里的宦海中人,再没有站着的了。
就听一声梆子响,两下耳房中,中间假山顶上,早有密密麻麻的刀剑弓弩摆布了出来,刺眼熟光,看得蔡九知府和黄文炳心上生寒。
听知府大**发感慨,黄文炳正欲凑趣,却听中间有人抢着接口道:“知府大人此言差矣!却不闻走马崎岖,常能无事;放缰平野,最易失鞍?知府大人贪渎犯警,万民愤怨已深,即便回到家中的深宅大院,但无妄的天雷早已临头搁着,纵有金城汤池之固,又济得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