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放着硬话儿,一边急仓促地退兵了。
孙立便笑起来,说道:“那三奇公子西门庆便是匿于九地之下,也防不得我们动于九天之上!我兄弟孙新,去了已经三日了,遵循路程推算,大计必定定矣!”
猛听一声大喝,一员骁将拍马抡刀,便来战祝龙,倒是冒死三郎石秀。祝龙认得此人恰是烧了自家店子的首恶,心下恨他不过;石秀也怒祝家庄捉告终拜哥哥病关索杨雄,正要寻他的倒霉,两下里都是朋友借主,天然是一场好斗。但只见枪扎一条线,刀扫一面扇,石秀祝龙各逞豪杰,又战三十余合,还是不分胜负。
栾廷玉点头道:“只盼兄弟奇策得成,能毕其功于本日一役。”
孙立听着,暗道:“想不到这祝家庄里竟然也有这等细心人!”正要想个善法儿讳饰,却猛听邹渊哈哈大笑起来。
祝虎见了烦躁起来,提刀上马,闯到阵前,大声喝叫宋江决斗。话音未落,宋江队里早有一骑飞来,倒是宋江的结义兄弟混江龙李俊,手里横一条三股托天叉,便来抢祝虎。祝虎固然刀法精熟,但李俊这条叉上山戳翻虎狼穴,下海荡破水晶宫,实在了得,二人战三十余合,又没胜负。两下里便鸣起锣来,李俊祝虎各归本阵。
祝家庄一个管家俄然指着邹润叫唤起来:“我认得他!他是登州云台峪里的悍贼,驰名独角龙邹润!若不信时,除了他的头盔,有脑后肉角为证!此人甚么时候变成登州的军官了?”
小郎君祝彪受了大哥白眼,恰是要将功补过的时候,当下大喝一声,纵马摇枪,便闯上阵来去战花荣。二将双枪并举,四臂环摇,斗到三十余合,不分胜负。花荣拨马便走,祝彪欲追时,忽想起花荣神箭,心下打鼓,便回了马不赶。
庄前梁山阵上,众喽啰尽皆惊起。祝龙正要乘机命令抵触时,却见小李广花荣将手一招,早涌出一队箭手来,怀中尽抱强弓硬弩,比住了祝家庄这边,祝龙便不敢鲁莽。梁隐士马趁此机遇,缓缓引军而退,但此时却已是行列不整,人马交相混乱。
祝家庄上,孙立便赞道:“公然是上山虎碰到了下山虎,云中龙对上了雾中龙——师兄教出来的弟子,都恁地了得!”
合法世人被笑得莫明其妙的时候,邹渊将笑声一收,抱拳道:“这位尊价好眼力,认得我侄儿独角龙邹润,鄙人鄙人,便是登州云台峪里另一悍贼出林龙邹渊,现在是郓州兵马提辖孙立麾下勇毅副尉,我侄儿是果毅副尉。”说着,勾起了嘴角,脸上很有得色。
这边囚室中大师心照不宣的时候,那边孙立正叮咛顾大嫂和乐大娘子妯娌两个进后堂拜见宅眷,又唤过孙新、解珍、解宝来拜见了,说道:“这三个是我兄弟。”又指着乐和道:“这是我的妻弟乐和,因唱得一口好曲儿,人都称他铁叫子。”又指着邹渊、邹润道:“这两个是从登州随我来郓州的军官。”
祝家庄上看着宋江气急废弛的样儿,世人都笑。祝虎便啐道:“纹面小吏,到底上不得台面儿,大哥只是三言两语,便挑逗到他的毬毛上了!”
祝氏三杰都承诺了,各自上马,出到庄前门外,早听到梁山阵上鸣金擂鼓,骂阵磨旗。小李广花荣拍马横枪,抢先出阵,喝叫道:“哪个敢来?”
祝龙长笑道:“能和明白人打一架,反面胡涂人说句话!若三奇公子不来,谁来理你这假仁假义之徒?”说着,祝龙拂袖而退,心下不由得暗笑:“如此一来,宋江那厮和西门庆之间必生嫌隙,正便于我祝家庄从中取事!”
祝龙上了堞楼,见宋江骑了匹善马,左有戴宗,右有花荣,身边都是靠近兄弟相护,群雄烘托下,更显得这黑厮鄙陋不堪,心下不由更加鄙夷,便扬声道:“三奇公子西门庆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