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向顾晴菀挤了个笑容,随后跟从着对方的步子向前走去,心中却极快地回想着两人常日相处时的景象。
见谢宁面上怔怔,一副如有所思之态,顾晴菀顿了一顿,又持续道:“我已同她说过,她不会再针对于你。谢女人今后大可放心。”
谢宁点头道:“顾蜜斯所言极是。”她嘴上附和,心中却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凭顾晴菀在贵女中的人脉,大可本身前去奉告,何需求将此事拜托给她呢?莫非,她方才所说,便是为了绕一个圈子让她去带话吗?
说她不近情面也好,说她吝啬记仇也罢,总之,她对高依妍的那一颗热情肠,早在那日对方设想栽赃她之时,便冷冻成冰了。她不吝获咎当朝王爷也要救下的人,转过身便能假借酬谢之名教唆身边的丫环谗谄她,便是再有苦处,谢宁也难以谅解高依妍这类无耻的行动。
照顾晴菀的说法,秦峰方才俄然的冷酷,是因不喜与人打仗。可他们二人早已有过很多次肢体触碰了啊,如何她一点都没看出来?莫非是本身后知后觉不成?
脑中灵光一闪,谢宁下认识地便遐想到一个一样倾慕于秦峰的女子,眉头微皱,故作若无其事地摸索道:“对了,妍表妹传闻我本日要与你见面,还特地托我带了封信给你。方才在车上,我一时忽视,忘了拿出来。”谢宁说着,便取出怀中函件,递到顾晴菀手上。她没有想到会与顾晴菀同来,开初的筹算,是要比及送行宴时,再转交给对方。
顾晴菀羽睫轻眨,收起了眼中如有若无的落寞,面上挂着得体的笑,“是啊,殿下夙来冷酷,畴前在宫中时便不常出门,建府后更是深居简出。不过谢女人倒是不必多虑,你与殿下有恩,殿下待你自与旁人分歧,只要不与他过分靠近,殿下是不会介怀的。”
“有何不成,”顾晴菀一面答话,一面对着谢宁眨了眨眼睛,“本日只我与宁儿两名女子,我自当是要同她坐在一起的。”
本日赴宴之人,大多非富即贵,光是皇子龙孙都有四位要来。谢宁的目光在一排坐位上遛了一圈,没有过量踌躇,老诚恳实地坐在了最靠近门口的位上,再昂首一看,竟与秦峰隔了大半张桌子的间隔。
就在谢宁忍不住再次出言摸索时,顾晴菀再度开口道:“实在我有一事,想要奉告谢女人。”
秦峰正在翻看桌上的菜谱,对于谢宁的到来似是恍若未觉。谢宁无聊地昂首,打量着房中的安排,身后刚好传来二人进门的动静。
“我方才所说,谢女人切莫要放在心上。我不是针对你,只是京中有很多女子不知殿下的性子,企图靠近,才令我有感而发。也是想谢女人你公开里奉告她们一声,也免得产生甚么难堪之事。”
谢宁收起毫无眉目的猜想,对着顾晴菀微微一笑,对于她这一番替高依妍所说的解释,倒是不置可否。
谢宁不想她会如此为高依妍讨情,一面抬脚上楼,心中却暗自猜疑――不是高依妍,方才那番话,顾晴菀到底是想对谁说呢?
倘若他真不喜旁人近身,那她是不是早就触碰了他的底线?倘若他真不喜旁人近身,为何恰好她成了特别?
上到三楼,谢宁眼尖地瞥到在外等待的萧衍,便加快了脚步,进了他身后的那间配房,一进门便瞥见坐在八仙桌旁的秦峰。
闻声,谢宁脚步一顿,不成思议地看向顾晴菀,“殿下不喜与人打仗吗?”
萧衍回身掩门,顾晴菀倒是径直向前走去,在谢宁微讶的目光中,淡定地在她身边落座。
某个心底的角落蓦地柔嫩起来,一个不成思议的动机正要浮上心头,便被身边传来的声音打断。谢宁扭过甚去,便对上顾晴菀五官精美的脸庞,无可言说的懵懂绮思还未长成,便已被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