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桃把最后一个镂银小盅放下,翻开嵌水晶珠的小盖,内里还嵌着个白瓷盅,“昨晚的七宝羹还剩了一盅,奴婢见您用得好,便也一起取了来。”
也不知此生是否另有机遇晤着亦敌亦友了一辈子的卫七——说是一辈子,这一辈籽实在不算长,且于她是一辈子,于卫七却只是个开端罢了。
“你这篇文章写得笔墨枝蔓,辞气机器,看看人家卫七娘的手笔,多么典丽精炼......”
“卫七娘已将施、孟、梁丘诸学都通了,你连经文尚且读得磕磕绊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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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既然阿姊见贤思齐,故意长进勤奋,那就让她与我一起读书罢,”三娘子抱着曾氏的胳膊,埋头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好不好嘛,我也想同阿姊一起上学。”
“莫知以学愈愚,是亚圣孟子所言。”三娘子对劲地抢白道。
那话是如何说的?“人生莫如闲”。钟荟重活一世算是对此深有体味。
钟荟回过神来有些骇然,也不知如何的,迩来思路老是跟拉磨的驴一样,不知不觉就绕着吃食打转。
“那就多谢三mm了。”钟荟学那些酸儒假模假式地作了个揖,倒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上辈子的钟十一娘没好好享用过闲暇工夫,凡是不是病得下不来床,就要死撑着爬起来挥毫泼墨,鼓琴读书,倒不是她有不时候刻砥砺揣摩本身的憬悟,实在是因了和卫七娘较量的原因。
若不是城府突飞大进,便是在憋坏,钟荟有了这个动机,一发感觉继母身上有几分红竹在胸的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