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与蒋氏虽生有后代,但在卢氏这个主母面前,却不敢有分毫猖獗,常常行仆婢礼,极尽恭敬。
“你是傻了么?”谢华琅发笑道:“我要去扬州,如何能见获得?”
“二娘如何能同你比?”卢氏拍她一下,发笑道:“隔着一层肚皮呢。”
杀鸡儆猴,今后谢家后宅也就安生了。
他快步跟出去,勉强劝道:“陛下,陛下,女郎的脾气,您是晓得的,说这些话,想也只是一时气恼,过几日便好了……”
卢氏口中的周王,便是今上胞弟的宗子,他父亲做过太子,厥后被郑后废掉,放逐岭南,没多久又调派使臣前去,逼令他杀。
日头渐升,阳光也愈见炎炎,衡嘉汗出如浆,自脸颊流下,却顾不得去擦,搏命给禁军统领武宁打个眼色,叫他早些去谢家报信。
顾景阳道:“嗯。”
“……这个,”卢氏一时不知该说甚么才好,但见顾景阳神情冷峻,目露寂然,毕竟还是道:“是。”
顾景阳尚未答复,她便淡了语气,道:“若真的有,那我今后就不亲了。”
谢华琅怔了一下:“真的有吗?”
她内心痒痒的,就跟被甚么东西挠了一样,非得纾解出来才好,想也不想,便端住他脸颊,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是啊,你阿爹对那副画的在乎,远胜于那些姬妾,”卢氏笑吟吟道:“倘若书房失火,蒋氏田氏皆在内,你猜,你阿爹会先救哪个?”
谢华琅回过身去,面上哪有恼意,清楚满是欣然:“道长,你此人如何如许?不被逼到墙角,半个字也不肯讲。”
“九哥哥,你有完没完?这话你没说烦,我都听烦啦!”谢华琅满不在乎,口中笑道:“再说,这儿又没有别人,亲一下如何了?”
谢华琅心下诧异:“道长,你还懂医理吗?”
“去啊,扬州繁华都丽,为甚么不去?”谢华琅笑吟吟道:“去答复阿娘,再帮我清算行囊。”
谢华琅将那碧玉钗簪入发间,对着镜中人盈盈一笑,真如花树堆雪,风神秀彻:“我若过分殷勤,老是上赶着去,反倒不值钱了。”
若无不测,谢华琅出嫁以后,也会过上这类糊口。
谢华琅听卢氏提起周王,心中便有些忐忑,迟疑道:“阿娘如何提及他来了?”
谢华琅晓得他脾气,既不紧逼,也不转头,只耐着性子等。
谢华琅停滞了半晌,方才站起家,到门前去:“陛下如何来了?”
“没体例呀,”谢华琅笑道:“谁叫你就吃这一套?”
顾景阳见状,却更加忧心,犹疑几瞬,自怀中取出一方帕子,悄悄搭在她腕上,伸手为她评脉。
顾景阳一个字也听不出来,叮咛人去备马,亲身往谢府去。
谢华琅心中门儿清,面上却不显,丧着脸,转目去看他。
“只是取乐玩意罢了,何必在乎?”卢氏笑道:“你若出嫁,必定是做嫡妻,如果同那些仆婢计算,反倒失了身份。”
至于女眷当中,谢莹已经在筹办婚事,天然不好出门,谢徽是庶女,冒然凑畴昔,未免有些浮滑,独一会去的,便是谢华琅了。
“让他急吧。他若真是故意,便晓得该如何做,如果偶然,强求也没意义。”
“但愿你能真明白才好。”卢氏戳她额头一下,又道:“你阿爹昨晚还问我,几时能见一见枝枝选中的郎君,我都给敷衍畴昔了,但也推委不了多久。你若至心喜好那人,便该寻个时候,叫他过府拜访,也让你阿爹掌掌眼。”
“为甚么要动气?”
顾景阳道:“不要乱动。”
而谢华琅很有些心虚, 更不敢直言,干脆先这么耗着,今后再渐渐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