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翘回身一看,不由一怔:“莫非不是女人府上的人?”因这女子穿戴与如燕等人附近,她当真觉得是绮年的丫环。
杨嬷嬷擦了擦泪:“女人,这位林夫人,娘家姓何,畴前太太没出阁的时候,在都城里是极好的姐妹。只林夫人背面去了广西,太太来了成都,便多年没见了。”
林夫人在船舱里几近惊掉了魂儿,这时候终究能够出来,忙叫连翘端了碗水来给绮年漱口,又把她扶进了船舱。
本年这年底子即是没有过,几个月折腾下来,周立年和周绮年都瘦了一圈,兄妹两人站在空空的灵堂里,相互无语。畴前做堂兄妹的时候相见未几,但每次见面也相谈甚欢,现在名义上是亲兄妹了,又是拜别期近,反而感觉无话可说。
那男人不屑地嘲笑了一声,刀子一紧,在绮年脖子上悄悄划出一条血痕:“顿时开船,我数到三,船若不动,她的头就要动了。”
总兵夫人年纪与吴氏相仿,穿一件暗紫色团花褙子,下头蜜合色裙子,头上也只插着白玉钗子,眼圈也有些红。见了绮年,忙起来要拉她手,叹道:“这孩子,生得像吴家姐姐。”
绮年等的就是这时候,感觉脖子上的匕首移开了一些,立即双手抓住男人的手腕,用力向外一掰。十三岁的小女人,手上天然没有多少力道,但是男人猝不及防之下,倒也被绮年推开了一点。绮年自知力量不敷,接着低下头去,狠狠一口咬在男人手腕上。耳边只听男人闷叫了一声,头皮一紧已经被揪住了头发往上提。绮年发了狠,死死咬着不松口。她就不信,手腕被咬着,这男人还能拿匕首来割她脖子!
如鹂点头:“说是没有,只要一名夫人带了几个下人。”
这确切是件功德。固然绮年身边有丫环嬷嬷们陪着,到底不如有个长辈同业合适。林夫人怕绮年不肯,又道:“我另有个女儿,比你小两岁,见天的嫌船上无聊,你若肯来,恰好姊妹二人做个伴儿,免得她路上孤单闹着我,我就该感激了。”
林夫人一把抱着她,急得眼圈都红了:“方才吓死我了,你如有个磕碰,我如何对得起你娘?天幸是没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又叫,“快去熬定神汤来!”
“闭嘴!闭嘴!”男人较着地暴躁了,厉声吼道,“开船!”
不过绮年也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面前一花,如燕一声叫到一半,已经被摔了出去。绮年脖子上一紧,倒是被那年青女子勒住,雪亮的匕首已经架在颈间,抬高了声音道:“不准叫,快开船!”声音却有些沉哑,并不是女子声音。
绮年当即行下礼去:“给夫人存候。”
第二日,就是出发的日子。
青翘大风雅方收了,屈膝笑道:“谢女人赏。只是女人今后可别破钞了,若被我们夫人晓得,要打手板子的。”说得小丫环们都笑了。
绮年明白她的美意,紧紧握了握她手,低声道:“不管去了那里,我总不会忘了你,一进京就写信来。”
绮年两手冒死掰他的胳膊:“勒死了我,你拿谁当人质?”
此时麻衣已经脱了,绮年看看本身身上,玉色小袄,蛋青色锦裙,头上几枝素银珠钗,也算能见客的,当即也不再回房换衣,便往前去。
绮年这时候反而沉着了下来,轻声说:“我若死了,你也非死不成。”这是个逃亡徒!在瞥见那枚菱形银镖的时候她就晓得了,就是此人在西山寺前惊了她的马车。想起韩嫣说过内卫来办差,绮年目光不由得往岸上扫去,但是人实在太多,她看不出来这里头哪些人是内卫。但想必是有的,不然此人不会死死非抓住一小我质不成。倒是好算计,广西总兵夫人的船上,内卫也要顾忌一二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