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翘大风雅方收了,屈膝笑道:“谢女人赏。只是女人今后可别破钞了,若被我们夫人晓得,要打手板子的。”说得小丫环们都笑了。
“快请到偏厅待茶,我这就畴昔。”既是只要女眷,周立年就不好畴昔了。
绮年朝晨起来,在宅子里又走了一圈,直到天气大亮,才上了马车往江边去。行李昨夜都已装上了船,杨管事父子与如鹃倒是要在此地多盘桓几日,将今后与彭家的买卖摒挡好了再走。故而本日只是绮年带着杨嬷嬷和如燕如鹂两个小丫环上路。
架在绮年脖子上的刀有些抖,绮年淡淡道:“我不明白,你为何要闹这么大步地。如果刚才你退下船去或者干脆跳水逃脱,谁还能抓住你?”
绮年两手冒死掰他的胳膊:“勒死了我,你拿谁当人质?”
绮年当即行下礼去:“给夫人存候。”
这确切是件功德。固然绮年身边有丫环嬷嬷们陪着,到底不如有个长辈同业合适。林夫人怕绮年不肯,又道:“我另有个女儿,比你小两岁,见天的嫌船上无聊,你若肯来,恰好姊妹二人做个伴儿,免得她路上孤单闹着我,我就该感激了。”
正说着,连翘从外头出去:“夫人,有两位爷要求见夫人,说是方才那事惊了人,来与夫人道恼的。”略一踌躇,又低声道,“奴婢看岸上仿佛有很多人,像是官兵呢。这两位爷,约莫是领头儿的。”
绮年后背紧贴着此人胸前,感觉一片平坦,顿时明白,本来是个男扮女装的,真难为长得如此漂亮,加上衣领遮住了喉结,一时底子看不出马脚。
青翘回身一看,不由一怔:“莫非不是女人府上的人?”因这女子穿戴与如燕等人附近,她当真觉得是绮年的丫环。
男人嘲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立即开船,不然我就杀了她!”胳膊到底是松了松,让绮年喘过了气来。
叫声未了,那女子左手一扬,一点银光射入青翘胸前,青翘仰天便倒。绮年伸手想扶她,却见她那石青褙子上插着一枚菱形银镖,一大半已经没了出来,洇开一团赤色。
林夫人在船舱里几近惊掉了魂儿,这时候终究能够出来,忙叫连翘端了碗水来给绮年漱口,又把她扶进了船舱。
不过绮年也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面前一花,如燕一声叫到一半,已经被摔了出去。绮年脖子上一紧,倒是被那年青女子勒住,雪亮的匕首已经架在颈间,抬高了声音道:“不准叫,快开船!”声音却有些沉哑,并不是女子声音。
总兵夫人年纪与吴氏相仿,穿一件暗紫色团花褙子,下头蜜合色裙子,头上也只插着白玉钗子,眼圈也有些红。见了绮年,忙起来要拉她手,叹道:“这孩子,生得像吴家姐姐。”
绮年在如燕搀扶下从跳板走上林家的船,早有个穿戴石青绸缎褙子的大丫环带了几个小丫环上前来接着。绮年认得她叫做青翘,是跟着林夫人去周家记念过的,那背面几个小丫环也是见过的,便笑了一笑道:“劳烦姐姐。”如燕当即悄悄递了个荷包畴昔。
绮年一愣:“广西总兵夫人?如何会来我们家?可有男客?”
林夫人紧紧拉了她手,不等她行完礼就拉了起来:“很多年不得见了,想着我家老爷此次入京见驾,可贵有这机遇,必得过来看看姐姐,哪晓得就……”
不过还没等她想完,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俄然松了劲,绮年只感觉本身咬的那只手也软了,男人歪歪栽倒,将她也拖倒在地。如鹂冲上来抱住了她:“女人,女人没事了,没事了!”
那男人不屑地嘲笑了一声,刀子一紧,在绮年脖子上悄悄划出一条血痕:“顿时开船,我数到三,船若不动,她的头就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