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提及西北时老是妙语连珠,一点小事经他描画也能把我逗得笑软在床上,沉沉夜色中两人的笑声份外动听。
我怔怔思考了很久,叮咛道:“帮我研墨。”
“主子。”沉香悄悄摇醒我道:“主子累了上床安息吧,这儿正对着风口,轻易着凉。”
沉香惨白着脸道:“奴婢再不敢了。”从而后明白孩子是个忌讳话题。
从那后,十四爷隔一段时候就会在我屋内榻上安息,两人隔着屏风絮絮而语,偶然候回想之前的事情,两人时悲时喜;偶然候他会给我讲西北的风土情面,我听得份外出神,常常会再奉告他我影象中的西北,他也是细心聆听,两人提及西北的生果时,分歧馋得流口水,遗憾道运过来的必将不能等全熟透采摘,味道可就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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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慧陪笑劝道:“本日就别练了,等明日好些了再写。”
话至此处,你还要问起八爷吗?
沉香不知秘闻,只是喜滋滋地乐,低声问巧慧:“我们将近有小主子奉侍了吧?”
进屋子让巧慧磨墨,凝神练了好几篇字,心中的思念方稍缓。手里随便握着鼻烟壶,身上搭着条薄毯静看门外一川烟雨。那天的雨要比现在大很多,他披着玄色大氅从漫天大雨中走出去,偶然中却替我化解了一场抵触。当时彷似未留意的一幕幕,都在一遍遍的回想中变得非常清楚,我乃至能记起他大氅内微湿袖口的斑纹。
拿起鼻烟壶,细看了一回,再次忍不住笑起来。笑声未落,表情却忽似门外烟雨,迷迷蒙蒙起来,三只打斗的小狗,一个芳魂已逝,一个软禁,一个在这里静坐等待花落。
凌晨,白茫茫的雾中,胤禛一身黑袍,站在景山顶端俯看着全部紫禁城,我大喜,吃紧向他跑去,一面叫道胤禛,他却一向不转头,而我如何跑也不能靠近他,留给我的只是一个冷酷孤绝的背影。
我摇点头道:“我不困。”
巧慧神采顷刻惨白,厉声呵叱道:“再胡说话,细心掌你的嘴!”
巧慧转头却拉住我,一味说十四爷的好话,仿佛真想劝我生个孩子。我不想让她更加惭愧,以是不肯奉告她我是不成能再有孩子的。只笑对她说:“我的事情,我本身内心稀有,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我欢畅便能够的。”巧慧听完,眉头紧皱,却不再多话。
梅花刚落尽,三两枝性急的杏花,已经灼灼地挑在雨幕里,嫩白的花瓣托着娇黄的花蕊,温和而清爽。许是靠着温泉的启事,地热较盛,近湖的几株杏花开得特别好。一泓乍暖还寒的春水,映着岸上堆雪繁花,覆盖在轻纱似的烟雨中,春意盈盈。
他轻叹道:“那只怕这平生也只能欠着了,你承诺我的总能兑现吧?”我道:“十四爷有命,岂敢不遵,本年生辰刚过了,来岁时必然唱。不过到时候可不准你嫌弃。”
我又急又悲,正无可开交。巧慧轻摇醒我,一面替我拭汗,一面问:“做恶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