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已经得偿所愿，就施礼辞职，姐姐朝我微微一笑，我也回了一笑。然后自回身退出。
过了好一会，等我再探出脑袋时，上面已空无一人，只要午后的阳光洒在空中上，白花花地反射返来，刺得眼睛生生地疼。我凝睇着上面，背贴着柱子，一点一点地渐渐滑倒，坐倒在了地上。
姐姐一向在中间默静坐着看我画，等我一口气绘完后，才说道：“你这几年在宫里，倒是学了很多东西，我开初还觉得只是个借口呢，没想到竟画得这么好，看得我也想要了。”
我的笑意在脸上僵了僵，自侧转头，强笑着说道：“姐姐再这么说下去，的确个个阿哥都对我很好了，我竟不知自个何时成了香饽饽了。”姐姐笑问道：“依我看，这些人个个都嫁得，何况你和十三弟、十四弟他们自小一起玩大，脾气本性都晓得，嫁他们总比嫁给一个话都没说过的人强。”
我一听，忍不住脱口而出：“为甚么不成以忘记？”
他笑说道：“下朝后，去给额娘请了个安，正筹算去看你。”
姐姐蓦地昂首看着我，我直勾勾地回看着她，我俩对视了一会，她凄然一笑，转过了头，说道：“我虽不恨他，可我也不能谅解他。若不是他派人去探听，那……如何会……死呢？”姐姐语带哽咽，声音颤抖，没有再往下说。
我笑说道：“是呀，闽粤一带人爱喝工夫茶，要的就是小小杯地渐渐品，花工夫，以是才称其为工夫茶。”
我一笑，也不存候，只是问道：“你这又是去哪呀？”
我把桌子在桂花树下放好，又拿了两把矮椅，桌上放一套紫砂茶具，中间摆一个小小风炉烧水。看了看敞开着的院门，感觉还是开着的好。
我一面想着姐姐竟真的对八阿哥一点心机也没动，一面看着姐姐柔声问道：“别光说我，姐姐这些年过得可好？虽有见面，可从未有机遇亲口问问。”
我望着火线，幽幽说道：“我若要嫁一小我，他必要经心全意地待我。姐姐，你懂的。”
他一转头，看是我，停了下来，等我赶到，笑说道：“寿星，这是打哪来呀？”
我脑筋里一片空缺，只是定定望着他走下了台阶，又看着他走过殿前的广场，四周虽另有其别人相伴，却只是感觉他是那么孤傲孤单，中午的阳光固然照在了他身上，却照不进他的心。正如那苏格兰荒漠上的欧石楠，大要极尽的残暴，却没法袒护那寥寂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