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来为了这事儿呀,呵呵,丁管事,你未曾做过典当,自不知此中的活络之处,按端方,活当之物未到期的确是不能发卖的,不过这几件东西,他们是有力赎回的,老朽做这一行四十年了,这点事还没能个准头么?你看是不是……”
王管事干笑两声道:“喔,我还觉得甚么事呢,丁管事,你是有所不知啊,我们这家铺子已经运营多年,常来典当之人是个甚么家道,我们是内心稀有的。有些人固然是典的活当,但是他底子没有钱把东西再赎归去,以是……提早发卖出去,这资金就能早点返来。呵呵,客岁冬上,广原运粮,店主大伤元气,我们这些下人管事,也得精打细算不是?”
典当铺里静悄悄的,光芒暗淡,高高的柜台,直封至房顶的栅栏,丁浩走到小窗口前,仰着头悄悄叩了叩窗板,柜台内里一小我便渐渐地探出头来。那是个伴计,一见丁浩便欣喜地叫道:“哎哟,丁管事您来了,您稍等,小的这就开门。”
“呵呵,徐掌柜的不必客气,丁某今儿来盘盘库底,一会儿还要去采买些东西,不能久留。”
“呵呵,丁管事来了么?”里边闻声走出一小我来,五十出头,清癯夺目,一袭青袍,浆洗得笔挺,头发丝儿都梳得整齐。
徐穆尘哈哈一笑,连连点头道:“丁管事说的是,之洲啊,你陪丁管事……去我们的库房看看吧,老朽在前店守着。”
一箩穷二箩富,三箩四箩开当铺,当铺自古就是相称赢利的行业,这门面天然建的气度不凡。丁浩和臊猪儿轻车熟路,到了处所迈步便进,跨过几近及膝的高门槛儿,就见一个白发老妇人正弯着腰慢腾腾地扫着院子。
“王管事,你瞧,这对金鲤戏水的铜瓶,另有这三套单衣,都是活当之物,还没到期,如何就转入发卖之物中去了?”
开在霸州城里的五家解库(当铺,宋朝时叫解库),是丁家一项首要财路,丁浩现在兼着五家解库的梭巡,可他每次进城,大多是为丁府采买东西,去解库时大多只是应景儿的逛上一圈,跟大掌柜的、二掌柜的喝喝茶聊谈天,偶然闲极无聊,他还不顾身份,跑去跟店伴计浑在一块儿看他们关扑耍钱。
看得出,丁家这两位老管事精于典当,从帐薄上看,很多典当之物都能以极低的代价收出去,转手一卖,就是极高的利润。丁浩遵循帐薄当真地逐笔盘点着库存,王管事在一旁看着他的眼神很有些奇特:“奇特,这个丁浩不是没读过书吗,他如何能本身看帐薄?莫非……那传言是真的,此人真的受过狐仙的点化?”
丁浩把眉梢一扬,不卑不亢隧道:“岂敢,鄙人只是就事论事,莫非说的不对?”
二掌柜的叫王之洲,三十多岁,非常夺目精干的一小我。自打丁浩进门儿,他就在通向里堂的门口儿站着,闻声大掌柜的叮咛,忙点了点头:“丁管事,这边请……”
那伴计吃紧跑到门口,翻开侧门笑嘻嘻隧道:“丁管事、薛家哥哥,二位快快请进。”
徐穆尘的神采也缓缓沉了下来。丁浩指着帐本道:“一日未到期,一日不得发卖,这是白纸黑字写在上面的端方,这解库开了有十年了,要想再开十年、乃至五十年、一百年,那这端方就不成犯。别的不提,如果有人晓得解库里提早措置活当之物,操纵这个缝隙欺诈一番,那不是亏了?”
丁浩跟他们厮混了一些日子,凭着他的脑瓜矫捷,竟然揣摩出了一些门道,偶尔跟那些店伴计们玩两手,竟是输少赢多。丁浩输了就当请大师喝茶,赢了就把钱再散归去,是以伴计们对他非常亲热。
猪头胡同前边那条大街,现在已是霸州城最繁华的闹郊区,是个极热烈的地点。但是猪头解库的红利,在丁家五个解库当中却只比北城穷户区那一家略高一点,远远低于其他三家。丁浩感觉若非运营上出缺点,那么这家解库就必定存在着更严峻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