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早乱成一团,严春文已是见红,几个大夫围着严春文打转。江淑人哭的嗓子都哑了,见丈夫返来,一行哭一行骂:“就那样护着小贱人,连有身子的王妃都不顾了!”
严鸿信一凛,妃子们照看不好肚里的天家血脉,但是有罪的!
“那王妃就呆家里吧。”
严春文又蓄了泪。
福王走到书房,抽纸写折子,请废王妃。严春文经朝廷册封,要想废了她还得圣上同意。福王一年到头都没写过几封奏折,又没专门的文书,格局还得现查。气的他恨不能把庭芳抓来代笔。幸亏另有明智,晓得这会儿不能去招庭芳,不然叶阁老一准让他都雅。待折子写好,令人送去通政司――按端方,统统奏折都要通过通政司衙门,才气往上递交。通政使是文人,自是恭敬翰林院掌院,翻开折子看到内容,立即合上,袖在袖子里,不叫人瞥见,本身亲身跑去翰林院报信了。
江淑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刘达炸毛:“你说话不算话!”
太子神采微沉,打杀说的轻易,总要个来由。无端弄死王妃,便是福王也得不了好。既是严家女儿出错,为何要他弟弟背黑锅。不欲与翰林反目,便道:“我先问问福王,年青人一时气急,也是有的。”
严鸿信一个头磕下去:“还请殿下网开一面。”
严鸿信急的先从衙门乞假,再次跟通政使伸谢,连家也来不及回,就往福王府冲去。福王正在气头上,怎会给严鸿信好神采?见都不肯见,要不是怕人看笑话,直接就不让进门。严鸿信是真不能让女儿被休。长女被休,别说次女,连带侄女并今后的孙女都十足不好说亲。大户人家女眷的名声何其要紧,一个出事扳连百口。
刘达笑道:“你像我们大同的姐儿,不像都城的姐儿。说甚么都是爽利,一点不扭捏。平儿像你就好啦。”
秋儿抽抽泣噎的道:“叶女人的手都伸到内宅来了,王妃略劝一劝,殿下就……呜呜呜……”
能得太子一句提示,严鸿信已是感激。对太子磕了几个头,又折回了自家。
庭芳从速利落的回绝:“不见!”
秋儿便抽泣着学了一回,话未落音,严鸿信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要不是怕扳连百口,严鸿信恨不得掐死亲闺女。忍气拉了下江淑人,直走到外头才道:“你去叶府,求四女人,看她愿不肯管闲事儿。现在徐百总不在京,与福王能有私交的,唯有叶女人。她不肯出山,王妃就得在娘家过年!”
“你给我闭嘴!”严鸿信立即揪了秋儿来问,“说!”秋儿是严春文的贴身丫头,当然被福王一块儿扫地出门。按事理,她名义上是福王的小老婆,严鸿信不该如此在理,只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很多了。
这还不是叶庭芳那样的流言,她名声再差,两本书砸出来,你也不敢说她甚么。家属出个浪□□,实在影响不大。一个浪荡了,莫非个个都浪荡不成?大不了沉了塘,不过被人背后里笑话几句。脸是丢了,到底不伤筋动骨。
太子安抚道:“你也别太慌,小十一打小就脾气不好。他是老幺儿,我们惯坏了他。你也得给他三五天工夫消消气。本日我再去说,他更恼了。反倒不美。”
庭芳点头:“内宅手腕,你不懂。”只要严春文明白表示讨厌平儿,不消她脱手,自有无数拍马屁的要去□□她。她本就是福王府的丫头,昔日的同僚,现在过上了好日子,妒忌她的人,在严春文的表示下,就会变成疯狗。她的丫头,是谁都能给脸子瞧的么?
严鸿信对着通政使轮作了好几个揖:“感激不尽!”
严春文身材还好,折腾了一日,肚里的孩子保住了,吃了安胎药,倒是睡不着。严鸿信返来朝她丢了一句:“孩子没了,你便是死了尸都城进不了皇家的门!还不给我安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