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如月,月如刀光。
刀剑几度交代,却皆未冲破应飞扬的丰富剑圈,女子冷眸一闪,看出端倪,刀式随即一变,若环环套月,连缀不断,应飞扬再接刀招,只觉刀上劲力恍若空无,令他重心向前失稳,而这刹时,刀上劲力再转凝重雄沉,重如泰山,刀势古怪奇特,竟能扰乱他下盘,应飞扬不由大吃一惊,身子也一个踉跄。
“你倒与这妖女夫唱妇随。”贺孤穷哼了一声,转对姬瑶玉道:“姬妖女,我这师侄面上看着不错,实在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劝你别陷得太深。”
“嘿,贺某本就不以正道自居,只是你本日也要与我这邪魔外道同流合污了。”说着,贺孤穷起手又向应飞扬抓去,应飞扬频频被他提小鸡普通提着翻墙,总觉丢了面子,对他这擒人伎俩早已暗自留意,此时脚步微错,肩头一沉,避开了这一抓,道:“师叔前头带路便可,我本身能走。”
发觉敌手非是易与之辈,应飞扬眼神蓦地锋利,收起怜香惜玉的心机,剑招全然挥洒,再无游移。
应飞扬紧随厥后,悄悄道了声,“清楚是个美人,干吗要扮作丑兮兮,凶巴巴的模样?”
应飞扬正说着,此时风吹云动,一抹月光摆脱云层遮挡,映照在面前女子面庞上,应飞扬突觉心血翻涌,好似被人冲着心窝打了一拳,连话都忘了说。
应飞扬看着那杀气腾腾的大字,苦着脸扶额道:“刺杀公主在前,留书挑衅上清派在后,师叔你真的规复了吗?我如何感受你离邪魔歪道又近了一步。”
乐曲只在院中几次回荡,久久不散,而在一墙之隔外,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似是操琴者鄙吝于将这天上纶音与外人分享普通,只将琴声限定数丈以内。应飞扬心中悄悄赞叹,需知此种技法,绝非等闲便能使出,操琴者不但要精通乐律,更要具有精微节制真气的才气,功力和乐律都需超凡脱俗。
双刀一剑,争锋斗强,一者刀式锋锐寒澈,一者剑路窜改万端,战很多姿多彩,一时两道身影在院落中纵横交叉。
银霜般月色下,女子柳眉含杀,凤眼带煞,手中双刀爆出寸寸冷芒,寒彻民气,但在她美好而不失豪气的容颜下,连这杀气都显得风情万种,可堪入画。
方一入墙,便闻一阵琴声高耸传来,琴声听得出是两人合奏,如高山流水,又似东风化雨,时而委宛低吟,时而清脆激昂。
需知《玄武不动剑》能力便来自接引地气,修炼此招之人,最首要的就是下盘如玄武四足撑地普通沉稳。几招工夫就被打得下盘松动,应飞扬怎能不惊。
“此时洛阳中的妖也不在少数,我这师侄如何就只羁系你,还羁系到半夜仍然形影不离?”贺孤穷哼道。
二人跃飞而出,落到宽广大道上,入了夜的洛阳城,就像收敛繁华,卸去妆容的女子,竟显得沉寂恬美,街道之上,一片沉寂,只要零散几个兵士巡查,但这些平常的兵士,又如何能捕获到二人的踪迹?
不过一会工夫,二人就高出了半个洛阳城,终究来到一处宅院,宅院不大,但所选地段不错,离东市不远,又能远眺到皇城,非是小福之家,买不起此处的宅子。
正在二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忽而轻柔婉转的琴声再度传来,曲调如同高山流水,洗涤民气,音符却恰到好处的牵动了二人气机,使肃杀之气为之一缓。
面前女子年事与他相差未几,柳眉凤眼,玉面粉腮,鲜艳妖娆,明丽绝伦,端得是一等一的美人,又觉眉宇之间有几分熟悉,却偏想不起在哪见过,正思考间,突见那女子凤眼一眯,敞亮眼眸眯成了冷冽伤害的一条线,咬牙切齿道:“是你!”说着也不再管贺孤穷,双刀轮转尽力向应飞扬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