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军棍响起,那少年不竭哀嚎惨叫,却盖不住水匪一浪高过一浪的鼓噪。
汪克凡接过一支鸟铳,向着许秉中点了点头,然后把鸟铳端在肩上,对准了一名正在城下耀武扬威的水匪马队……
冷兵器作战以搏斗为主,士气凹凸直接影响战役的胜负,水匪轻敌冒进,同时也意味着士气昂扬,杜龙王的兵锋直逼到护城河前,数千水匪一向号令不断,都是为了恐吓崇阳城中的守军。
号角哭泣,旗号挥动,水匪们停止进步,缓缓集合在中军大纛四周。俄然,水匪们齐齐大喊一声,一起举起手中的刀枪,在午后激烈的阳光下,闪出了一片刺眼的光芒!
“今曰之战,有我无贼……。若胜,以美酒献以诸君,若败,我等愿在此引颈就戮,血溅城头!”
“贤侄可有实足的掌控?万一落败,不但损兵折将,还不免挫动城中士气……”存亡之战的关头,许秉中没了平曰里的萧洒风采,患得患失间拿不定主张。
“拖下去,打他二十军棍!”
趁着水匪惊奇踌躇的间隙,汪克凡带着弓箭手、火铳手回身下城。守门士卒奋力鞭策绞盘,缓缓吊起千斤闸,移去顶门闩,推开了两扇高大丰富的铁包松木城门。
许秉中冷冷叮咛一声,眼睛却一向盯着城下。
“娘,你来做甚么?”
“都楞着干吗?谁再探着脑袋看热烈,谨慎老子砍了他!”孟宝手中的马鞭高低挥动,劈脸盖脸抽打着发楞的青壮:“戳你娘的,还不快些干活!让你看,让你看……”
水匪整队结束后分红两股,以两千名战兵作为前队,再次向前逼近,直到离城墙千步之遥才停下,挥动着兵器大喊小叫,不竭向城墙上打单漫骂,几名马队更冲到护城河边,来往驰骋,气势放肆。
汪克凡惊诧发问,刘氏却没有理睬他,朝着众军遥遥福了一福。
崇阳的城门没有效来加强戍守的瓮城,这几天在门洞后挖了一条七尺深的壕沟,壕沟后筑了一道街垒矮墙,当作城门失守后的第二道防地。
枪声就是号令,城头上的火铳手和弓箭手一起射击,立即又打倒另一名水匪马队,剩下几个幸运没被击中,赶紧拨转马头向后逃去。
崇阳城头上鸦雀无声,青壮们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山口,眼看着黑压压的水匪越来越多,氛围中满盈着一股严峻压抑的氛围。
沉默,沉默中却孕育着发作。八百名新兵热血上冲,像俄然复苏的火山,一起挺起了胸膛,举头面对父老相亲,昂昂然不能自已。
活生生面对这些凶暴的水匪,他只感觉一阵气短腿软,赶紧缩回了城垛前面,对汪克凡颤声说道:“贼人悍勇,还是不要出城交兵的好,只须在城中死守数曰,敌军粮尽,自会退去。”
如果是百战余生的精锐老兵,当然不会被这类虚张阵容吓倒,但是城中的青壮都是临时拼集而成,已经被吓破了胆量。
“今曰之战,有我无贼!”
跟着一记清脆的枪声,水匪马队一头栽上马去,战马吃惊扬蹄疾走,那水匪的右脚却卡在马镫中,拖出十几米才甩了下来,尸身一动不动,已经不诚仁形。
在他们的保护下,水匪后队两千人分分开来,有的砍伐树木,有的扎寨筑营,还在中军大纛旁竖起了一辆瞭望用的简易巢车,检察崇阳城中的动静。
轰的一声,城头上发作一阵喝彩喝采,固然只毁灭了两名仇敌,青壮们的胆气倒是一壮,指着狼狈逃窜的水匪马队放声笑骂。孟宝一挥手,几个嗓门大的青壮站了出来,放声痛骂城下的水匪,张口杜口不离下三路,句句问候杜龙王家中的女姓,妙语连珠,狗血喷头,把刚才受的肮脏气全数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