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吾子评:
此人身长八尺,两耳垂肩,乃是徐州沛邑沙陀人也,姓刘名皓表字知远。彦真曰:“汝有何能,敢领此职?”知远曰:“自幼曾习一十八般技艺,无所不通。”彦真遂命知远为前锋,因而披挂全部,只少一骑骏马。彦真谓摆布曰:“可往厩当选第一骑来!”斯须,使关西汉带过马来。但见,那马身如炭火,眼似銮铃。彦真指曰:“汝识此马否?”知远曰:“莫非黄骠马乎?”彦真曰:“然也!”即连鞍赐之,更带领二千人马前去。正行间,哨马报曰:“已到沧州双关路口。”刘知远在顿时与存训商讨:“此处两条通衢,皆通汴梁,必须两下埋伏,才好擒贼,吾领一千五百兵,在通衢埋伏,公子领一千五百兵,在巷子埋伏。倘那贼从通衢上来,吾便接住厮杀,公子听吾一声炮响,你便领兵抄后杀来;若从巷子上来,公子挡住,我也只听炮响为号,从后杀至。”存训依计而行,乃拔剑付与知远曰:“但有诸将不平调用者,斩首示众!”知远受剑讫,即分兵两路,各自前去埋伏,不在话下。
冤遇豪杰刘知远,友珍一命丧斯须。
残云薄雾里,行动显青龙。
友珍问其叔曰:“马断辔头如何?”义曰:“乃吾侄新娶,去旧更新之兆也。”友珍曰:“叔父所见甚明。”言尤未绝,只见灰尘起处,一彪人马到来。为首一将:浓眉大眼,漆发童颜,边幅堂堂,威风凛冽,坐下黄骠马,手持安汉刀。
昨日朝贺返来,路经汴梁,被朱温赚我入城,喝酒中间,拔剑挟吾,要吾女与彼世子为妻。此贼势大,只得许之。今朱友珍现在驿中,选日亲迎,事在两难之间,无计可决,故有忧色。”卓氏笑曰:“有何难处?可急修书一封。明说此事,遣人径上同台报知岳家,彼如有勇兵虎将,可领一支军来夺去;若不举兵,便与朱温娶去何如?一则后代缘分前定,二则可免两家抱怨于我。”铎曰:“善哉此言!”一面接待友珍二人,一面修书密遣人星夜送至同台。
彦真看罢其书,谓存训曰:“汝意如何?”存训曰:“焉有此理?佳耦乃人伦之纲领,既有秦晋之盟,便是吾妻,安肯使事别人?若被奸雄夺去,有何脸孔再与别人议论?”彦真曰:“汝志则大,但不知有何策以敌此贼?”存训曰:“吾领一支人马,直抵沧州,反对来路,务要夺回,方遂吾愿。”彦真许之。存训曰:“乞选一将,觉得前锋,前去沧州破贼。”
却说朱义,引败残人马,还见朱温,温问:“婚事如何?”义曰:“友珍去至沧州,王铎安排香车,即将蜜斯送出界口,行稀有里之地,只见大道上,闪出一支人马,为首一将,乃沛邑人也,姓刘名皓字知远,此人是岳彦真部下骁将,轮刀砍杀友珍,掠取蜜斯,径上同台去了。吾与众兵,各自逃生。”朱温大呼一声,昏绝于地。未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一人挺身出曰:“某虽鄙人,愿施犬马之劳,同公子领兵前去,活捉朱义等,献于麾下。”彦真视之大喜。此人是谁,静轩先生有诗为证:
岳存训从后阵杀来,二人合兵掠取香车,随领蜜斯,径上同台去了。
二人离了汴梁,直抵沧州,王铎请二人馆驿权住,自回府来。夫人卓氏访问,相互礼毕,但见王铎眉头不展,脸带忧容,未知何意。卓氏遂问其故。铎曰:“人道养女好,我今受烦恼。
酒至半酣,杨彦洪曰:“某有一言,诉与大人,幸垂清听。吾主有一世子,聪明特达,颖质魁伟;某闻大人有令爱玉蜜斯,年方及笄,正求宜家之日,某欲滥为作伐,讲二姓秦晋之好,他日同力破贼,共扶帝室。此诚美事,请大人思之。”王铎曰:“此虽美事,何如说迟了,小女已许同台节度使岳彦真之子矣!”言未绝,朱温拔剑在手,勃然变色曰:“吾子为婿,岂辱汝哉!若说三声不允,叫你来时有路,去时无门。”铎曰:“大王息怒,若不弃寒微,迟早选一吉辰,送至府中。”温遂掷剑于地曰:“吾拔剑惊汝,特偶然玩耍耳!既以令爱见许,使吾不堪欣跃。”遂将金银十锭,权为聘礼,遣弟朱义、子友珍,同王铎径上沧州亲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