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看看点心,舔舔嘴唇,点头道:“绾绾,我不吃了,阿姐说我不准再贪吃,如果胖了,就练不成乐舞了。”
陈上师点头道:“张乐工过谦了,你在我邀月楼居首席乐工之位已稀有年,乐律琴艺皆非旁人可及的。裴乐工本日既能得你认同,便可留下了。我邀月楼以乐舞立名,乐工功绩高不成没,望今后代人同心合力,助我邀月楼昌隆。”
门外,莲香一边叫着“绾绾”,一面人就出去了。
裴莺儿和顺的答道:“谢上师。”便寻了下首的一个小方凳坐了。
裴乐工忙对着张庭羽鞠躬谦辞道:“张大师折煞小生了,若能拜在邀月楼门下,余愿足矣!”
裴文轩本日穿一身天青色长衫,端坐于案几前面,乌黑的头发梳的一丝稳定,于头顶处束起,簪一根古朴的黄玉发簪,衬的他白净清癯的面庞多出几分温润,眉形清秀,眼睑微垂,眼神专注于面前的古琴,苗条的手指偶尔悄悄拨弄一下,琴弦收回降落的颤音,在沉寂的厅堂里,如同掠过人的心弦。
这首汉朝名曲,早已传播千古,崔绾绾在上一世也曾听过。如许的曲子,乐工想必都识得,也都会弹奏,而裴文轩要想以此让世人佩服,必得涓滴不能出错,且要显出高超的琴技方可,他这是要多么自傲才气够呢,崔绾绾不由又多看了裴文轩两眼,他面色沉寂无波,端坐操琴的神情,确有一副不食人间炊火的气韵。
张庭羽、裴文轩拱手应诺,其他众位乐工也都立起,躬身应诺。
裴文轩十指苗条柔嫩,仿若无骨又随便般轻操琴弦,如行云流水纯熟至极。琴音铮铮响起,跟着他十指轻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时而曼妙悠长如空谷反响,时而清越澄彻如山涧流泉,垂垂的便勾住人的心神,直沉浸此中。厅中世人皆屏息凝气,唯有琴音绕梁袅袅。
夏季的天短,这才酉时三刻,天已黑透了。赤忱燃上灯烛,又给崔绾绾奉了一杯热茶,崔绾绾捧着杯子,坐在窗下怔怔的入迷。绿茗恐她冷着,又将炭火拨的旺了些。
长安城又下了一场大雪,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崔绾绾秉着“冬练三9、夏练三伏”的勤奋态度,按例在揽月馆修习乐舞,周姑姑对她的贯穿力非常赞美,特别夸奖她勤奋不缀的态度。
“绾绾,你晓得么?我们这儿新进的裴莺儿,嗓子可好听了,红袖姐姐才安排她跟我住一处,你搬走了,我可好久没伴儿了呢,这下又有了。”莲香掩不住的欢乐热切。
居中一黄花梨木案几,上面摆着一架桐木古琴,裴文轩席地而坐,正在调试琴弦,裴莺儿立于他身侧。
“裴莺儿?”崔绾绾略一凝眉,便道,“是裴乐工的妹子吧?”
陈上师叮咛道:“请他出去,至前厅叙话。”
裴文轩起家,拱手道:“小生得上师抬爱,统统但听上师安排。”
杜嬷嬷承诺着去了。不一会儿,领了裴文轩和其mm前来。陈上师已在前厅上首的扶手椅上坐了,红袖侍立一侧。
他身侧的女童也站定,深屈膝行了福礼道:“裴莺儿给上师存候。”声音清脆动听,如出谷黄莺。
见裴莺儿灵巧的站在她兄长身边,陈上师看向她道:“女人不必拘礼,也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