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这一次南熙七皇子聂沛涵遭叛徒掳掠,被带往北熙作为投诚的筹马以媚新主原氏,他们师兄弟还不知要何时才气再次相见。丁益飞越想越是感慨,再次为师兄凌恪的仗义援手而感激不已。幸亏凌恪赶在叛徒觐见原氏之前拦下了七皇子聂沛涵,不然恐怕此时七皇子已沦为北熙俘虏了。
凌恪听闻丁益飞之言,只是点了点头:“北熙原氏尚算仁义,对为兄也很看重,现在事过境迁,想来应无大碍。”
凌恪一向目送马车消逝在视野当中,才对身边方额阔脸的侍从道:“凌未,我们归去吧。”
丁益飞更加感到忧心忡忡:“师兄大恩大德,愚弟无觉得报,只盼师兄千万谨慎,莫要是以事缠累己身。”须知凌恪在北,聂沛涵在南,凌恪救聂沛涵之事当真非同小可,一旦被人揭露,轻则可说是“罔顾朝纲”,重则便算是“通敌叛国”。
墨门传承数百年,向来努力于南北同一。在墨门弟子眼中,大熙王朝不分南北你我,天下一家。而他凌恪平生务实,为君为民亦是问心无愧。
南熙七皇子聂沛涵虽只十一二岁,却已生得器宇轩昂,风韵不凡。他兄弟浩繁,自幼相争,从未感受过手足之情,反倒是这几个月在凌府内与诸人相处和谐,也与凌芸产生了点滴兄妹亲情。
凌芸此时已有些抽泣之意,凌恪见状忙道:“芸儿,时候不早了,让你丁师叔和涵哥哥走吧。”
“我心中稀有。”凌恪适时堵住了主子的担忧之言,俯身对爱女凌芸道:“芸儿,跟爹爹归去吧。”说着已同女儿一道坐回马车当中。
凌芸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服从了父亲之言,小手拉着裙裾走回父切身边。聂沛涵瞧着凌芸隐含热泪的模样,又想起这几月在凌恪府上遭到的诸多照顾,心中大为感念,便快步走到凌恪面前,庄严道:“聂沛涵深受凌相大恩,来日必还。本日别离期近,请凌相受我一拜。”说着已缓缓下跪,向凌恪重重叩了头。
熙朝末年,动乱内哄,外戚聂氏权势愈大,野心收缩,企图篡权。正统原氏奋力抵当,见效甚微,名存实亡。
聂沛涵点点头,不再多言,与丁益飞复又上了马车,一起奔驰朝南而去……
至此大熙王朝名存实亡,南北展开了长达七十余年的分裂而治。
白衣男人羽扇纶巾,非常文气,不过四十岁高低年纪。他对着第二辆马车上面孔夺目的黑衣男人道:“师弟,为兄只能送到此处。此去南熙,一起保重。”
人间黯然者,同来分歧归……
本来这白衣男人乃是北熙丞相凌恪,而黑衣男人则是南熙“飞将军”丁益飞。二人少年期间分属同门,均拜在“墨门”门放学艺,并秉承墨门教诲,学成以后分赴南北两国,为大熙王朝同一进献毕生之力。一晃十七载畴昔,师兄弟两人均已在北熙与南熙朝内担负要职,却也因身份所阻,几乎断了联络。
十里长亭,原就是惜别之处。
天下豪杰见势纷繁逐鹿。此中原氏旁支打着“清君侧、保家国”之名,逐步独大,仿佛成为公理之师。何如聂氏运营已久,兵力极强,战而不退。
马车一出北熙黎都南城门,立即奔驰飞奔起来。直到行了七八里开外,才垂垂缓行,终究在十里长亭之处立足停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