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铮摇点头,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翻手为自已倒了一杯酒,道:“彻夜月色虽好,我却更爱残月如勾。”
与来时普通无二,这双眼被天道束缚的最为严峻,直到最后一杯造化酒下腹才气尽数破去,重见天日。
说罢,他哼着轻软的扬州小调,徐行朝人群走去,没入人流中。
一月的时候不过眨眼,一坛造化酒也只剩下明日最后一杯,四周戏剧大师也看了大半,话本也被道妄言汇集的差未几,花灯节也不过是明日的事。
彻夜月色非常美满,月如银盘,将灵犀坞的桃花勾画的纤毫毕现,并为其镀上一层银霜,恍若梦中瑶池。桃花围住的八角亭中,一人端坐在石桌上,一人斜倚在红柱上,一人温雅,一人豪宕。
道妄言睁大双眼,有些不敢信赖,他这是被阿谁知礼守节的小太子给按地上了?
说罢,也不顾墨铮的志愿,便像最开端来时减缓造化酒带来的疼痛般灌他酒。道妄言眼中幽深,勾起的笑容仿若戏谑,却又带着种非常的愉悦。
只是细思以后墨铮叹了口气,还是接过了,不得不说,这家冰糖葫芦的确做得不错,圆润素净的山查裹上一层薄薄的金色糖衣,一口咬下,甜中带酸,脆中带糯。
道妄言扯开面前的玉带,此次到没有遭到甚么禁止,固然他能够以神识视物,但这些年在人间展转,却风俗了像凡人般依托眼睛看天下。暗中散去,面前正对的就是那张让他不由自主为美色所迷的脸。面前玉带已经被扯开,暴露紧闭的双眼,眼角上扬,睫长而密,右眼下的泪痣在月光的挥洒下似在发光。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你这类行动是不对的。”道妄言义正言辞地怒斥道,“作为一个真正的君子就应当对统统人都一视同仁,君子和小人,权贵和乞丐说到底都是人。”
“阿玄这倒是曲解了”,墨铮还是保持着标准的弧度,即使都雅,但看久了就会发觉那只是皮笑肉不笑。
想起最后一次相聚时的那一坛苦酒,酒不醉人,因愁而醉。
的确,以他的资质是不难达到,但掉牙只需求一刹时……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模糊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呼喊声,偶尔另有一声马嘶长鸣,一派乱世之景。
墨铮有一刹时想把整根冰糖葫芦糊在他这个昔日好友的脸上。无漏宝体修成以后无缺无漏,不但能像化气境修士般辟谷,更能敏捷分化体内杂质,以是无漏宝体别号无垢之体,吃根冰糖葫芦天然不再话下。
他踉踉跄跄走到石桌前,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挑起墨铮的下颌,轻浮的像个登徒子,然后大声笑道:“来,喝!磨磨叽叽的算甚么男人!”
墨铮冷冽而腐败的声音自他的耳畔响起,腔调温吞,吐字却又非常清楚:“阿玄,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的感受如何?”
仿佛,有些不妙啊。
然后望着他,用锋如刀刃的视野一寸寸描画他的五官,反复道:“既然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么着相的你也只能以六合为刍狗了。”
墨铮嘲笑,倒是放开了他,仿佛有了些许松弛。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重生的朝阳腾跃在红砖绿瓦间,仿若燕子戏水般点过楼阁飞檐,为喧闹的闹市增加了几分昏黄和诗意。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清爽,或苍迈,或风雅,或油滑的脸。
再遐想到被泼了两坛酒的本身恐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俄然低低的笑了起来,而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朗声大笑,说不出的痛快!
然无漏宝体必须在修士前三境凝血,炼骨,开魂境中都达到大美满之数,而真界中能达到这等要求的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