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着戚景明一溜烟跑了,李氏这才转过身来朝夏豆遗憾的叹了感喟,责怪道:“你看这孩子,跑啥跑,二姐儿,待会儿你把这东西给你明哥送归去。”
戚景明本来只是想进夏大叔家喝杯粗茶就走,谁知婶儿太客气,生生拖着他进了席面,见庆书守安叔都在等他开席,戚景明又不得不坐下一道进食。
戚景明不由侧首向夏豆小觑了眼,不想那女子亦笑眼回看了过来,女孩子朝他笑了笑又低头渐渐进食。
自家娘亲这般热忱似火的,夏豆都为那小明感到难堪,她瞅了瞅站在她家门口愣住不动的小明,果然见他一张脸从进屋泛红到现在,也怪不轻易的。
“再说你咋这么不灵光!看着出事了,定是得先归去叫人来,你看看人小容那孩子,就晓得归去送动静,现在得了多大的繁华。”
“不过话说返来,繁华都是命里定的,你也别多想,不属咱的繁华咱想了也没用”。
她绝望地撇撇嘴,罢罢罢,吃肉吃点心还得靠本身,我也不馋你那点食,回身又细细筹算起进城当厨娘的事来。
乍一听这竟还要还归去,夏豆不免愣了一愣,心道人都跑了娘你倒是放过他吧,嘴上又赶紧劝到:“娘,人家是送了贺礼来给你祝寿的,哪有不收的事理,你这不是扫人明哥的面子嘛。”
李氏恨铁不成钢地朝她瞪一眼:“你们这群笨的,追上去顶啥用?”
李氏怕她小孩心性想不开,又硬着脸安抚她几句:“我们安安生生过日子,那种天降的运气不是谁都能得的,你也别钻阿谁牛角尖。”
却说戚景明提了点心到了夏家屋外,看着那茅茨不剪斜斜欲倾的小木房,再次为这家人所居穷阎漏屋而感慨点头。
夏豆心想到底身材是亲生,顺带着心机都给她猜透了,因而赔笑道:“如何就还不起了嘛,我们家不是请他用饭了,情面不都抵了么,这一餐可吃了咱几天的口粮呢。”
李氏这时笑得一脸花:“他叔,豆丫头别得本领没有,就是在吃字上心机多的很,做出来的豆腐倒是又香又滑,传闻是别家秘方剂呢”。
夏豆也正揣动手等用饭,刚才其他客人都到了就等荣福里长来,荣福叔不来不打紧,里长不来可有些绝望的,夏木又说路上碰到明哥儿放学返来,他应了要来,这不大伙儿都空着肚子等他。
说罢怕她再留干脆大步逃了,看着小明哥如风的背影,再看看她娘手中的那块腊肉,夏豆差点要乐出声。
“豆儿,你们救的那位朱紫家,说是城里哪户周家?”
李氏对那明哥儿莫名心疼,夹的第一筷子菜就是塞进他碗里,约莫想起夏豆才是功臣,又夹了一块给身后站着吃的夏豆。今儿请了庆叔全叔守安叔来,又加上戚景明,人一多夏豆几个孩子可不得站着吃。
她又看了那一眼小明,目光模糊含着意味,小明哥,好歹接待了你一餐好食,你送给人家的寿礼还美意义带归去?读书人不都讲究个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
她娘李氏笑得满面红光,受了李氏各一筷子豆腐的两人却莫名有些难为情。白面书生硬撑着淡雅姿势,面色却模糊有些发红,看得夏豆忍俊不由,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叔伯都在咂嘴吃食,也就他内疚着不知如何下筷。
如许暗中打量人女孩子家实为失礼,戚景明回过神来脸颊再次微微泛热,他慌乱乱地又尝了另一道菜,又是别的一番甘旨。因着窥测人家女孩子心虚,他现下都不敢往那边再看,更遑论开口出声夸奖。
夏豆顿时错愕地朝她娘看了眼,细想之下又感觉她娘说得确切有事理。
“就你这小身板,你能追得上马车不成?再说你跟着去干啥,别个单手就能打你,你去能有甚么用?”李氏看着她吃紧道:“我就说你爱逞能,难怪那天累成那样,你这个丫头咋就这么不晓得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