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子都是肉菜,就是那碗酸菜里也用肉汤炖得入了味,宁婉瞧着娘不大吃,就又下了席将方才炖酸菜时留下的酸菜心切成小块装到小碗里拿了上来。酸菜早腌得透了,菜心成了半透明的黄色,吃起来脆脆的,酸酸的,最下饭了,娘公然就连续吃了几块。
除了正门上贴了春联,家里其他各处也要贴上些吉利的书画,院门外要贴门神,是两个非常威武的大将军,瞋目圆睁,手里拿着兵器;屋内的几道门上也贴了小福字,另有炕柜上的“招财进宝”;猪圈上的“肥猪满圈”;粮仓上的“五谷歉收”,都是连笔写成的小贴子,意头好,还非常都雅。
鸡杀好了,当天就炖了一只。当年的小公鸡又嫩又香,宁婉又在鸡汤里加了些白菜,又有明天的剩下的杀猪菜,宁梁就说:“我们真是提早过年了呀。!”
宁家这顿杀猪菜吃得来人都赞不断口。
宁梁喝得有些多了,那里还能听得出刘公话里的话呢,只一味地点着头,“是,亲家说得是。”
宁婉又拿出一张红纸剪窗花。三家村这边家家过年时都要剪些窗花贴在窗纸上,剪甚么花腔,大小如何都没有必然之规,只是随大家爱好,不过是窗纸上贴上些红色的图案显得喜庆罢了。且窗花是留不住的,贴在一年一换的窗纸上,也不过是新年时看看热烈罢了。
此时宁梁在一旁也笑道:“我本年红纸买的多,有一沓子呢,你们尽管用。”
一大早宁婉就和爹一起把“三羊开泰日,万事亨通年。”的红底黑字金边春联贴到了大门两侧,门正中间上方的横批是“吉星高照”。又在门上贴了一张大红纸上写的福字,四周刻了三羊开泰的图样,这福字倒是倒着贴的,喻意福到了。
奶奶活着的时候把剪窗花的本领教给了弟妇妇们和女儿,但是二老太太和三老太太都没学会,唯有大姑跟着奶奶学了些,亦能剪很多的花腔,嫁到梨树村后,每到过年时总有人家请她去帮手剪窗花呢。
二十八贴春联,二十九去打酒,家里的春联和酒早买好了,另有宁婉酿的山葡萄酒也好了,吃杀猪菜时已经拿出来喝过一回,现在倒不必多跑一趟。
宁朝晨吃了很多肉,但是见了面肠硬撑着又吃了几片,向娘笑着说:“我最爱吃面肠了!”
一会儿工夫,宁婉便剪出十二生肖来,碗口大小:第一只是老黄牛,两只牛角相对,悄悄扬起了尾巴;第二只是小老鼠,正贼头贼脑地向四周看,仿佛就要去偷东西;第三只就是威风凛冽的大老虎,就像卢家椅子上面的老虎一样……顺次从东屋内里的窗子开端贴起,一溜排下去,正贴在门上的羊却比别的生肖都大一圈。
“可如何剪出来的呢?就像真的一样,有鼻子有眼睛的。”于氏看得呆住了,忍不住问:“谁教你的?”
“实在没甚么难的,娘也能够尝尝,内心想剪甚么就去剪,剪坏了也不要紧,再重新剪。”
“我待清儿就跟我的亲生女儿普通的,”刘家人一贯都是极善于与人打交道的,本日过来将宁梁和于氏早赞得非常隔心,现在更是笑眯眯地拣于氏爱听的说:“清儿又是个懂事的孩子,一看就是亲家母教得好,针线、计帐样样来得,肚皮又争气,我喜好得不得了呢!”
先前宁婉也只会剪五角、六角、八角的简朴窗花,但是她到了赵家后过年时也曾剪过,归正在赵家的日子有的余暇,并且又有的是红纸,是以她也揣摩出几个花腔。眼下她便一手拿着剪子,另一只手拿着红纸剪了起来。
到了宁清走的时候,于氏公然给她多包了几根面肠,又有一只猪腿、一大块肋条肉、一块猪肝,是统统人中最多的。拉着她叮嘱道:“到了初二能回家就返来,如果身子不便利也不要勉强,眼下养好身子最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