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怕啊?”毛阿凤惊奇地挑高眉,嗓门也随之扬高,“我说,你该不会吓傻了吧?竟然真的敢和毒蛇一个屋住?依我说,你还是跟你奶服个软,住你小叔家去得了,让这屋子空一段时候,没准蛇就游走了。”
“盈芳丫头――”
“婶子你都闻声了吧?”毛阿凤走进屋,往八仙桌上抓了把葵花籽儿持续嗑,不年不结的,可贵吃到香喷喷的瓜子儿,嗑得唾沫横飞,只见嘴皮子高低翻道,“你那孙女命大得很,和毒蛇待了一下午还是活蹦乱跳着咧。我开初喊了几嗓子,没见人应,还道她真被毒蛇咬死了,刚要喊你呢,就见她开门出来了,搞半天是在屋里睡觉。啧!你大儿子辛辛苦苦盖的新瓦房,真要被个外人抢去了啊?”
越想越幸灾乐祸,嗑瓜子的速率也加快很多。
得!屋外的人大有一副她不去开门就要闯出去的架式。
舒老太本就心不甘,再听了毛阿凤火上浇油的话,更加恨得咬牙切齿了:“她敢!小贱蹄子!昨儿去小坡林,咋就没把她摔死呢!”那么多毒蛇聚一屋,竟然不咬她!真真是邪了门儿了。
毛阿凤斜眼睨着横眉竖目标舒老太,内心直嘲笑。要不是看在这半斤葵花籽儿的份上,她才懒得站人家门口呼喊。不过看死老太婆变幻来变幻去的神采,也够好玩的。啧!想必很悔怨送出了这半斤瓜子儿吧?
“哟!还真出来了。”毛阿凤见清苓推开堂屋门出来,惊奇之色不似作假,走上前隔着篱笆院墙上高低下打量了清苓一遍,这才问:“盈芳啊,你一下午关在屋里头干啥咧?我听人说你家屋里今个早长进了很多毒蛇,这会儿还在伐?”
“感谢叔叔伯伯们的提示,我会谨慎的。”清苓落落风雅地朝大伙儿鞠了一躬,“天气不早了,叔叔伯伯都赶着回家,我也做饭去了,阿凤婶子你慢聊。”说完不再理那饶舌的毛阿凤,独自回了屋。
也有人劝清苓:“不过盈芳丫头,你胆小管胆小,还是谨慎些的好,被毒蛇咬一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不是!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过这么通人道的毒蛇。家蛇都这么有灵性的。”
“我看你是摔胡涂了吧?啥井水不犯河水的,那些牲口哪懂这个?”毛阿凤持续嗑起手里的葵花籽,挖苦地说道,“你别真觉得那些牲口是你爹妈派下来庇护你的吧?”
舒老太抱着剩下的葵花籽骂骂咧咧地回了老屋,没一会儿,儿子、媳妇也下工返来了,舒建强一返来就窝进房间歇息,婆媳俩开端为晚餐忧愁。米面有的,柴禾也还剩一点,关头是没菜下饭咋整?
“婶子,您唤我有事呀?”
“嘿!”毛阿凤气乐了,指着舒老太的背影不晓得骂甚么好。早知应当再嗑快点儿,让她捡几粒漏瓜子归去!
“盈芳丫头――”
“人都走了,我慢聊啥呀。”毛阿凤啐了口唾沫,嗑洁净手里的瓜子儿,拍了鼓掌,一脸不屑地折回自家。
舒老太人坐在刘家堂屋里,实则竖着耳朵听屋外的动静呢,听到死丫头应门的声音,绝望地一塌胡涂。心说咋还没被毒蛇要死呢,还在屋里睡觉,呸!那屋是大儿建的,她一个捡来的野丫头,凭甚么住正屋……
“杀猪嫂,你今个早上不在家,没看到建军家冒出来的那些毒蛇,别说,可通人道咧!说不准真是建军俩口儿在天上保佑他们闺女。”
“娘啊,咱那一院子的菜,真便宜那死丫头了啊?”刘巧翠满心的不甘。浑然不记得,当年他们一家兼并垂教员的屋子时,连同后院的菜地一起兼并,一棵圆白菜都没给大侄女留。
清苓抽了一下嘴,整整衣裳出去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