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曦晓得祖母带着一大群人在门外头听着,便用心又多问了一句,“她还说姨娘是……”顾九曦踌躇了一下,眼神另有些飘忽不定,像是下了庞大的决计,才将前面这一番话说了出来,“她说姨娘是奴婢,说我是奴婢生的,一样是奴婢!”
又过了半晌,门别传来一声咳嗽,黎氏一惊,仓猝止住哭声站了起来。
说出这番话来,顾九曦也是再往本身心口上扎刀子,但是看着姨娘的脸,她晓得这句话在姨娘内心扎得更深。
“跪着干吗?老祖宗来了也不晓得倒茶,如此没有眼色!”
“太太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出去的,我姨娘是本身家里的家生奴婢;太太有嫁奁有有田庄,我姨娘不过几身衣裳;她娘舅是都城里首屈一指的皇商,我娘舅是在老宅看门的……”顾九曦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了。
顾九曦慢吞吞靠在床上,身上盖了被子,微微偏头,将颈侧那枚暗红的指模露了出来,然后便用余光存眷着祖母。
顾九曦在她身后也往外看着。
祖母端起茶又抿了一口,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现在我也放心了,你好好养着。”说完,钱嬷嬷很有眼色上去扶了祖母起家。
虽是怒斥的话,但是黎氏的脸上一下子明艳起来,仓猝从地上站起走到门口,又从丫环手上接过茶壶,给李氏到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