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如何了？母后吃错药了？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
卫忆见她体味错了，虚扶她一把，温声打断：“太子爱好你，这是功德，你才是东宫的主子。至于那些侧妃良娣，太子如果喜好，勉强算是半个主子，太子如果不喜，同安排也没甚么别离。只要你争气，多给本宫生几个小肉团儿，谁乐意插手你们伉俪俩的事儿？”
前殿燃了醒神香，素云手里捧着个掐丝珐琅双鹤香炉，正低头同个内侍不知在说些甚么，素月手中执笔，似是在造册。
卫忆轻靠在软厚的迎枕上，窗外日光恰好，声音里不觉带了些慵懒：“看看，可不还是个孩子脾气么？这有何难，明日叫博儿请了丞相和丞相夫人进宫一趟，反正都在京中，只要丞相夫人不感觉乏便是了。”
卫忆偷偷将杯中的水倒在面前的小碗里，眼里尽是得逞的笑意：“素云素月呢，今儿如何一个接一个的偷懒儿？是本宫平常待你们太宽和了不成？”
墨玉嘲笑, 抽出帕子装模作样地净了手, 神情地冲金灿灿扬扬下巴。
卫忆一回身便落入个刻薄的度量里，她侧头瞪了来人一眼：“走路都没个声响，怎的不叫人通报一声，吓死我了。”
小径深长，踏上去软软厚厚的，让赵回不由勾起了唇角。
卫忆非常心虚地低头冥思苦想，谁知来由还没编造好，金总管就来救了场。
墨玉同说话的小寺人点点头，脚下不由得快了几分。
卫忆接过墨玉复又添好的茶水，面色稍有和缓：“本宫这昭阳殿容不得你这般没端方，素霓素虹，唤个结实些的嬷嬷来掌她的嘴。”
“墨玉啊，如果莹儿怀了老二，我该赏些甚么才好呢？”
“甚么事儿如此欢畅？”
卫忆亲热地拉过她的手，牵她落座，慈母普通：“本宫好多了，倒是莹儿你，可有动静儿了？”
墨玉才刚进院子，就无形色仓促的宫人上前传话。
赵回微怔，不怒反笑，声音暖和诚心：“皇后她纯真，除了朕，身边的知心人也只要你一个，还劳烦姑姑多照拂她一二，免遭奸人谋算。”
赵回揉乱她的发髻，佯怒道：“你就不怕累坏了朕？”
卫忆见他一脸倦怠，心软得一塌胡涂：“怎不干脆出去就是了，闲事儿都打理好了？”
卫忆甫一进门，便有个仙颜女子迎了上来，声音如鹂鸣般清澈：“母后，您身子可好些了？”
墨玉直起腰，低头立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鞋尖。
柴莹点头，很有些降落：“母后对儿臣如许好，儿臣不由就想起了母亲。”
素霓素虹脸上露了些笑意，又仓促讳饰住，两人快步走出殿门，只那女官抽抽泣噎地留在原地。
金灿灿疼得连连抽气, 仓猝赔笑, 双手作揖：“万岁爷另有要事, 玉姐姐饶过咱家吧？”
墨玉发笑，心中略定，倒是模糊有个猜想。
墨玉答复得安稳而果断，还带着几分恭敬的疏离：“回皇上话，奴婢不知，也不敢妄议主子。”
卫忆正夹起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包子，见墨玉进殿，笑眯眯地拍拍左手边的雕花小凳，表示她坐下。
墨玉放下筷子，取桌上的莲子心浸在壶里，心下很有几分惊奇，娘娘怎会一夜转了性子，对太子妃上了心。
卫忆对劲地看看她，不着陈迹地放动手上的瓷杯：“你年纪小，还是很有些稚气的，虽说要来往应酬，也不必打扮成这个模样，以德服人才是紧急，打扮上不必过分决计。”卫忆褪下腕间的冰种翡翠镯子，行动轻柔地套在她手上：“打扮得有活力些，嗯？墨玉，晚些时候你开了哀家的库，将那匹流光锦给太子妃做了衣裳。再取些白玉金饰，并上那支天保磬宜簪，一齐给太子妃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