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日悄悄一笑,将人摁在椅中:“不过是一份欣喜罢了。”
一边往前院赶,她一边问道。
她要当皇后了?
连唐相的进言都被天子采纳,一些心存将爱女送进宫,以某恩宠的大臣只得临时歇下这份心,相互道别后,出宫回府去了。
“就你这模样,如何母范天下?”唐尧肝火冲冠地问道。
看模样,她是真的吓到了。
捏着圣旨的手微微一紧,脚下有些轻飘飘的,有种做梦一样的感受。
甚么鬼?喂!这么大的阵仗是在玩甚么?
“皇上夙来行事果断,他决定的事儿,旁人再如何评说,亦难叫圣上转意转意,更者,圣上筹办多时,不就是为了本日吗?唐相还是想开些吧。”龙威苦口婆心肠劝道。
龙威一起伴着唐尧行下白石台阶,见四下无人,低声道:“本日辛苦丞相大人了。”
若当真如她所说,他亦不会夜夜到此,还用心不掩蔽行迹了。
“奴婢也不晓得,但老爷和夫人都到了,就等您了。”
“我……”也没有想过要母范天下啊,唐芯被骂懵了,转眼才回过神,“爹,这到底是咋回事?我如何感觉没睡醒呢?”
余光瞄了瞄较着面色不对的唐尧,心中悄悄一叹。
“事已成定局,您多想也是无用。”龙威语重心长地说着,“更者,您本日的行动,何尝不是在圣上料想当中。”
就以方才圣上的表示来看,可实在瞧不出半分惊奇。
瞧着她这副蠢模样,唐尧气不打一处来,茶盏重重往书桌上一嗑:“芙儿!”
丫!要不是这货死活不肯理睬她,不肯让她见上一面,她至于每天写手札送进宫去么?
这货身上完整找不到半点活力的迹象,和当初大怒的他判若两人,他还说甚么欣喜,也就是说,封后压根不是他临时才有的主张,而是早有预谋的!
而那份罪己诏,除却安民之效,此中亦有为封后铺路的感化。
他前脚刚到府门,后脚着一身朝服的沈濯香便手捧圣旨,携礼部、外务院总管到访。
“没赶我,我咋会在这儿?”唐芯蹭地抬开端,气势汹汹地逼问道,“等一下!”
唐芯晕头晕脑地来到世人火线,落落风雅地跪下,几天的讲授即便是在神游中,还是阐扬了感化。
她在哪儿……
药膏有些冰冷,唐芯轻嘶了一声。
“皇嫂,”沈濯香笑吟吟弯下身,主动将人扶起,“您没有听错,这的确是封后圣旨,您能够回神了,若再不回神,臣弟这手可就要举酸了。”
刚说着,两人就已穿太长廊到达前院。
“哎。”唐尧重重叹了声气,“老臣愧对先帝,愧对列祖列宗啊。”
目送帝王的身影消逝在殿外,朝臣们刚才争前恐后地起家,至今他们都没回过神来,好好的选秀最后怎的变成了封后?
沈濯香拢好圣旨,见她仍在愣神,不由发笑道:“皇嫂,接旨吧。”
“你让我滚我就滚,让我不活力,我就要乖乖听话,天底下哪有这个理?”唐芯用力将脸在他的衣衿上来回蹭了几下,闷闷地说道。
薄唇微微一抿,端倪间透暴露些许自责,可旋即又问道:“修容未将伤药给你?”
借机告罪于天下,以国痛为名,光亮正大回绝选秀,再以冲喜之名提及封后一事,哪怕天下皆知,也不会有何贰言,更不会以为朝廷劳民伤财,而生出民怨。
唐芯头重脚轻回到卧房,一屁股坐在木椅上。
她是谁……
“别动。”他不悦地号令道,眼睑低垂着,神采分外专注。
一起上但凡是瞧见她的下人,莫不是堆着笑冲她行大礼。
如同唐僧念佛般的魔音不断于耳,唐芯晕乎乎地听着,从中午足足到午后,方才被唐尧打发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