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贵说句重话,韩瑶卿一下子就蔫儿了,又因是当着郭婉的面儿,更觉尴尬,脸涨得通红。
这般想着,韩瑶宜心下便生出极浓的不忍来,再一看郭婉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不由更是物伤其类。
韩瑶宜未及开言,韩瑶卿已是喝彩一声,挑了一只手串儿就戴在了腕上,又高举动手迎光看去,却见殷红的玛瑙衬得那一截皓腕如雪般白腻,不由喜道:“这色彩真真抬人。”又转向郭婉笑道:“多谢表姐。”
郭婉随小厮清风进屋时,韩端礼正坐在一堆帐本中间皱眉深思,见她来了,面上方有了一丝笑模样,抬手指了指中间的扶手椅,慈声道:“乖孩子,坐吧。”
再过了半晌后,他方才道:“此事你休要再提了,便是你外祖母问你,你也只说不知。”
韩端礼点了点头,抬手捋着髯毛,面色有些迟疑。
“如此。”韩端礼点了点头,随后便又是一阵沉默。
话到此处,她便转头叮咛道:“红香,去把东西拿来。”
韩端礼的书房便在府邸东角,处所不算大,里头也没搁几本书,最多的却还是账簿子,东一册西一册地,几近堆满了那方玄漆大案。
红香领命而去,不一时便捧着个绿漆螺钿小匣子走了出来,郭婉接过,将那匣盖儿一掀,那匣中的红光便映亮了她的眼眸。
郭婉一笑,将匣子递了畴昔,道:“这手串儿乃是我前些年托人从都城带来的,本年开春的时候,我便将它们交予了万安寺慧能大师,请大师开了光,今儿刚好取了返来,你们两个一人一串儿。”
说完了话,他就又捻着髯毛持续深思,却不说下文,仿佛叫了郭婉过来,就是要问她一个题目。
本日之红颜,便是明日之枯骨,此念平生,她面上的神情便暗了下去,很久后,方强笑道:“表姐既这么说,我再推让就是伤了表姐的心了。”
韩端礼便摇了点头,将手一挥:“没有的事,我就是问一问罢了。”
郭婉便又说了些万安寺的风景之类的话,那屋中氛围渐渐地便活泛了些,一时点心端来了,姐妹几个吃着点心喝茶,直到两个表妹告别而去时,韩瑶卿的神情已经规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