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直接便把太子殿下给说了出来。
郭婉盘腿坐在依窗的美人榻上,背靠着一方牙白缂丝素面儿大迎枕,一面喝茶一面叮咛:“去把明心叫过来。”
郭婉端坐在榻上,垂目顺次打量着她们,叹道:“我并非要赶你们走,实是此番一去,只怕我就不会再返来了,这些个铺子我可带不走,总需求有人替我守着,若你们是奴籍,只怕便守不住。”
思及此,陈滢心头微动,看向郭婉,轻声问:“他……晓得你的身份么?”
这些年她东奔西走,倒是练就了一身不错的马术,再加上现在恰是踏青的好时节,济南城的民风在此时亦会比较宽松,年青的女孩子们只要能把身上捂严实了,倒是能够骑马外出,不必担忧引来太多非议。
三人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俱皆大惊,绿漪更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颤声问:“奶奶这是要赶婢子们走么?”
这个“他”指的是谁,二人各自心知肚明。
郭婉将茶盏拿在手中,看也不看她们,只淡淡隧道:“你们也别多想,我自有我的事理。一时她来了,你们也别走,我有话对你们三个说。”
二人不敢再担搁,齐声应是,便挑帘去外头叫人。
从陈滢处拿了那仿刻的小马后,郭婉便分开了。
郭婉便弯唇道:“瞧你这话说的,倒把你本身说成那鬼见愁似的。”
许是没推测陈滢有此一问,郭婉一时非常错愕,愣了半晌后,却又笑了起来,拂袖道:“三女人多虑了,殿下是聪明人。”
“自与陈三女人结识,您已经帮了我太多,鬼哭岭的拯救之德、花草精油的知遇之恩,这桩桩件件,便穷尽统统我也了偿不清。现在好轻易得了个回报的机遇,还请您不要推让才好。”
此言极尽通透,却又透着无贫苦楚,绿漪刹时间便红了眼眶,抖着嘴唇道:“奶奶何必说这些沮丧话?奶奶洪福齐天,定能得享繁华繁华,婢子们……”
郭婉点点头:“也还罢了。”说着便搁下茶盏,将一方冰丝绢的帕子在唇边按着,闲闲隧道:“我本日叫你们三个都过来,是有件事要奉告你们。”
她已经担搁了好些时候了,再坐下去,便要在陈滢这里用饭。只是,以她二人现在的表情,谁又有阿谁表情用饭。
看起来,她是决计要插手此案了,陈滢就算劝得再多,她也不会听。
“这案子我必须得管。”郭婉打断了她,语声极是果断:“多数那尸首就是烟柳,时候合得上,人物么……也约莫合得上。县主……一定不会讨厌她,毕竟,烟柳的背面……另有个我……”
郭婉倚枕坐着,眼尾余光扫过这个才进府不久的大丫环,却见她今儿穿戴件粉绿的衫儿,下系着鹅黄挑线裙,裙角上还绣着一枝桃花,绣工非常精美。
颠末端一阵略有些难堪的沉默后,陈滢方才硬把话题转去了木雕,说道:“这木雕是首要的物证,我得留着。我本身仿刻了一件,你将阿谁拿着罢。”
绿漪“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忙又忍住,道:“奶奶惯会笑话人。”
陈滢大感不测,竟是未及闪避,待反应过来时,郭婉已是直身而起,侧眸含笑:“好了好了,你也别推让了,就算你不肯意,我人在都城你也管不着啊。”
只能等见到裴恕后,请他帮手盯着郭婉一些,不令她身陷险境。
见她如此坦诚,陈滢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主仆二人谈笑着进了内院儿,红香迎上前来,又有小丫环捧来水盆巾栉等物,奉侍郭婉换上家常衣裳,头发也打散了重新梳成个纂儿,复又退了下去。
陈滢凝睇着郭婉,目中透暴露了一丝忧色:“你本身的事情已经很费事了,这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