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府里另有事,今儿就不与三哥话旧了,告别,”四阿哥略一拱手,涓滴不顾三阿哥的惊奇,回身拖着尾巴走了。
“哎哟,苏公公,我们是多年没见了……”参谋行笑笑。
苏伟悄悄地翻了个明白眼,伸手去理理四阿哥的衣摆,实在他是累了,想找个东西借着力歇一会儿。
四阿哥今儿的表情不是很好,当初他挑三阿哥,也是想让他阔别战局,不要挡了皇阿玛的路。现在索额图被抓,东宫一时没有动静,他本也不想再提徐梦雷一事,谁想三阿哥却不依不饶上了。
十四阿哥临走前,特地到了亲哥府邸叮嘱一通,将阿哥所两位待产妊妇交给了自家兄长。任四阿哥面寒似冰,十四爷都一派理所该当,哼着小曲儿纵马走了。
参谋行前面呈现过,苏伟跟四阿哥说过,他刚进宫时被分去给坤宁宫的大缸提水,遭了很多罪,厥后碰到顾公公,参谋行说他年纪小,不无能这类活,把他分去了精华殿。
一行人下了台阶,小初子给太子披上了大氅,“殿下,彻夜有些凉呢。”
四阿哥脚步顿了顿,又抬步往院中走去,冲太子一躬身道,“臣弟给太子殿下存候。”
持续几日的唇枪舌剑,跟着康熙爷北巡的即将出发,终究临时温馨了下来。
胤礽抿了抿唇角,语带落寞,“兄弟们是仰赖皇阿玛福祉。只不过儿子自幼跟在皇父身边,与弟弟们老是冷淡了些。在毓庆宫养病的这些日子,只要胤禛递了帖子问候,内心多少有些得志……儿子还记得,皇阿玛赐皇叔《咏桐老图》,寄意兄弟同老。当时儿子就在中间,当真恋慕不已。现在儿子年事也不小了,不知此生,有哪位兄弟愿与儿子同老……”
“回禀皇上,”佟国维行动颇缓地躬□子,“老臣觉得,应先理清索额图所犯法状,查清参与其事的大臣,再按照罪情予以惩办。至于平时有所来往的,只要在情面范围以内,自行陈述,便可不予究查。也免得一番清查下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有劳梁公公了,”一早等在门口的小初子上前接过灯笼。
苏伟镇静地跟着四阿哥跪下,参谋行从袖中拿出一卷黄绸,“……此前,因索额图事,朕心难安……现令四贝勒胤禛,密审索额图家人,讯清相干人、事,向朕奏报……”
裕亲王举丧,几位成年建府的皇子俱穿孝行丧礼,太后、康熙爷亲临裕亲王府,哭丧时众臣皆哀。久居深宫的太子也终究露面,只是身形肥胖,面色惨白,倒与过分悲伤的康熙爷非常相像。
要说四阿哥后院的格格除了诗玥,其他都属于皇上划给四阿哥的,但如此传圣旨钦赐的倒还是头一遭。
“有劳三哥体贴了,”四阿哥寒了神采,“若不是三哥越礼——”呛人的话刚到嘴边,四阿哥猛地感到身后一股拉力,微一转头,却见他们家苏公公蹲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衣摆左拽拽,右扯扯,面上一副“我很忙,别打搅我”的神情。
头一日的丧礼停止到傍晚,苏伟跟着四阿哥站了一天,腿都有些颤抖,好不轻易走到了王府门口,却又被三阿哥拦下。
一个月红色长袍的身影跟着梁九功迈进了正殿,“儿臣给皇阿玛存候,”胤礽俯身跪下。
裕亲王起殡,康熙爷哀痛了几天,终究规复政事。而此时,朝堂上众臣群情纷繁的首要事项,就是断根索额图的翅膀,查明索额图的罪行。
“保成,”康熙爷有些错愕,看着面前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太子,多年前嫡子出世,建立储位,昭告天下,祭奠太庙的场景又一一在面前闪现,“保成,朕的儿子……”康熙爷伸脱手,将胤礽搂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