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恍然地点点头,眼睛放着亮光,“奴婢如果能陪着小主出去逛逛就好了,这里四周都水水润润的,从窗子往外看都好标致,屋子、小桥和都城一点都不一样。”
“小主,”喜儿跪到地上,垂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望洋楼持续热烈了三四天,最后在护军的保驾下,太子才得以脱身上了龙船,临行时世人两跪六叩,山呼太子千岁,东宫之尊在官方的名誉,由此可见普通。
太子摇了点头,拿起江南数千学子的存候折,抿了抿唇鬓,“皇阿玛晓得李光地为人,本殿亦晓得天下人的心机……”
“不就是一首诗嘛,”李氏端起小汤碗,白了喜儿一眼。
康熙爷弯了弯唇角,“实在不难揣摩,李光地是治世能臣,陈梦雷有文家工笔,现在是各行其事、各尽其才,于朕于朝堂都是最好不过的。”
“小主,”絮儿猎奇地向外张望着,“这里是你的故乡吗?我听丫头们说,小主的父亲在淮安府山阳县任职。”
“这两天玩好了吧?”四阿哥把在床上拧着劲的苏公公扳过来,脸对着脸。
“皇上,”梁九功躬着身子上了高台,“都城有加急奏折呈上来。”
康熙爷眯了眯眼,接过奏折看了看,半晌后将折子转递给了四阿哥。
想苏伟上辈子活了二十几年,一向没机遇到上有天国,下有苏杭的鱼米之乡玩一玩,未曾想穿了几百年,竟在大清康熙年间,到了真正的江南。过了扬州,銮驾一起入姑苏,进杭州,摆脱了晕船弊端的苏至公公算是过了一把眼瘾。
诗玥惊诧地看着前来讨赏的小厮,有些不成置信地问道,“皇上赏了我父亲扇诗?”
“小主,奴婢刚听人说,”喜儿脸孔仓促,言语却非常支吾。
四阿哥尾随在后,低头答道,“儿臣自幼多从诗词中明白江南风采,现在跟皇阿玛出来,能亲眼看看这烟雨繁华之地,实是不枉走这一遭了。”
四月初,銮驾过嘉兴,太子收到了很多本地文人学子的拜帖,由此特地在望洋楼公开讲经,一时候江南文人趋之若鹜。
四阿哥神采恍然,躬□子道,“皇阿玛慧言,儿臣受益匪浅。”
腐败过后,南巡雄师正式出发回京。
此时,台阶下的苏公公,猫着腰站的非常标准,眼睛却节制不住地四周乱飘,直到不远的甬路上,两位公公引了几位官员走来,才悄悄地吐了口气。
淮安渡口
诗玥看了看絮儿,强忍着心头的非常开口道,“是皇上大恩,也是借贝勒爷的福分。絮儿,赏小复子二钱银子。”
不得不说,比起当代贸易化的乌镇、成了洗脚盆的西湖,此时的苏杭当真人间瑶池。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如果没有多量的护军,前拥后呼的銮驾,和他这一身必须穿戴的寺人服,苏至公公会更加高兴的。
康熙爷看了四阿哥一眼,似非常欣喜地点了点头,“人间万物至柔便是至坚,反之亦然,事事都不能只看一面——”
四阿哥一愣,俯身接过,“皇阿玛,这是……陈梦雷参奏李光地?”
“没有都城那么冷,固然有点潮,但不会让人堵塞,”苏伟往被子里缩了缩,“我总感觉,此次回京后,很多事情要变了……”
回溪宛转湍流激,复岭逶迤堕石危。
康熙爷点了点头,往台阶下看了看,“你建府也有一段光阴了,身边使唤的人很多,不过这跟着你的公公,倒是个老面孔,仿佛在阿哥所时就在你身边了吧。”
李氏沉默了半晌,压着嗓子道,“到底是如何回事,你一五一十地奉告我。”
“你就是贪玩,”诗玥好笑地戳戳絮儿的额头,“我们是府上内眷,如何能随便出去走呢,更何况是跟从皇上出巡,还是老诚恳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