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禄这个经纪,虽不敢说三百六十行,但只如果能让他挣钱的,他都能掺杂一腿。
早上起来,韩春雷就跑了一趟公社,在供销社门口找到了张喜禄。
听张喜禄这么说,韩春雷晓得这家伙有这个胆量揽活儿,不然就不会整天不务稼穑,私底下干经纪这类活儿了。
以是韩春雷找到他的时候,这家伙正在供销社门口蹲点,逢人就问,“大哥,大姐,手里的粮票、肉票、布票卖吗?”
韩春雷替张喜禄倒上一杯黄酒,问道:“喜禄哥,你门路广,人头熟,看看能不能帮着我们找个买家啊?”
虽说客岁十一届三中全会,总设想师已经提出了对内改个,对外开放的政策,但是个别经济也好,还是公营经济也罢,在处所上的政策还是很恍惚的,还没到摘帽子的时候,更别说国度鼓励了。
办事员大姐用算盘噼里啪啦几下以后,跟张喜禄要了一块三毛五的群众币,和二斤粮票。
张喜禄浅抿一口酒,慢悠悠说道:“你们村的这批砂石可不是一笔小数量,这买家除了要有吃得下的气力,还要有敢吃下去的胆量啊!这…这买卖有点烫手啊,不好办!”
但是上塘公社的竹成品厂,跟他们村的这批砂石的销路有个毛线的干系?
他刚才帮衬着说话谈事,忘了吃喝,四个包子,一碟子卤肉,实在都进了张喜禄的肚子。说好的请下馆子,实在他就扒拉了两口青菜罢了。
统购统销定额定量之下,别说去供销社买东西,就是下饭店请朋友吃顿饭,都离不开各种票。有需求便有市场,以是渐渐地,有人就在暗里开端倒腾各种票,从中取利。
“要想富,先修路!”
张喜禄熟门熟路地冲办事员大姐要了几个小菜,“对,再来一瓶加饭酒。要绍兴的加饭酒。大姐!”
不过虽说上塘公社在修公路,但是这类大工程下,他们这些砂石就不敷看了。人会在乎吗?这类大工程的砂石,应当是有专人采购和专门供应的吧?
韩春雷:“……”
张喜禄体味完来龙去脉,又确认了砂石的数量以后,不由两眼出现了精光,一大口一大口的吃着卤肉,龇着嘴边的油渍,砸吧嘴赞道:“这但是一笔大买卖啊,春雷兄弟你真有门路啊,有本领!”
“光驾,来碟卤肉,来碟青菜,四个包子,再给我们来碟干炸花生米。”
张喜禄低下头用手悄悄叩打着桌子,自顾自地嘀咕着,“长河公社必定是走不了这么多砂石,浦沿公社我想想,也不可,我记取没甚么能人能够吃下这么多砂石。咦,我之前跟成品站曹老板吃老酒的时候,听他念叨起一个事儿来,说是上塘公社客岁办了个竹成品厂。”
“好办就不会找喜禄哥你了,至于有没有胆量,呵,不要跟一个饿着肚子的人说胆量和面子这类话。喜禄哥,我们还是老端方,不会让你白忙活搭情面的!”韩春雷当真地说道。
说罢,他将盆里最后一个包子拿起放到韩春雷的碗里,催促道,“快些吃,吃完我们去找曹老板,看看他家表弟能不能帮我们跟上塘公社牵个线。如果顺利的话,估摸着这三五天内就能把这批砂石措置掉了。到时候,嘿嘿……”
他话中的意义,韩春雷当然晓得,不然韩占奎当日也不会说,真要出了甚么事,村里必定一概不知的。
张喜禄见韩春雷一脸迷惑,从速解释道:“上塘公社的竹成品厂是他们公社个人办得厂,客岁就开端往杭州、温州、另有周边几个多数会的供销社销货了。但是他们公社的路也不通车,以是端赖肩挑手提。曹老板有个表弟就是上塘公社的,人公社有钱啊,传闻他们本年年初就开端修路了。既然要修路,你说砂石缺不缺?特别是好的砂石,那绝对是紧俏的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