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春如旧 >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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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尽是妒忌地看着天子喜动色彩,偏生还得粉饰,不敢表示出来,又装出欢畅的模样,力求假装毫不知张道之已向天子告了他的状,又极喜濮阳出险的模样。

要获得高士的心,就该漂亮一些,与她敬意,与她发挥大才的机遇。今后,她要敢走,囚也囚到身边,免得为别人所得,反过来对于她。

濮阳听得如痴如醉,忍不住朝那处徐行走去。

濮阳摇了点头,不会,叔父们要皇位,虽难了点,却不至于如此周环,天下一乱,诸王争位,鹿死谁手还不知,过分冒险。

那人会是谁?既要天下乱,那必是唯有天下大乱,才气从中得利,有谁需靠乱政来得利?

不过,提及来,她倒是从中得利了。她临死前,令长史送去赵地的手书,恰是欲借诸王之手为她复仇。

超出一处树丛,只见那人坐与轮椅之上,面对着昆明池,一管洞箫,在她手中,如仙器般分歧凡响。

萧德文眼下不过八岁,甚么都做不成,濮阳必定卫秀并未被他招揽,可那背后之人呢?是否已获得卫秀?如果卫秀另有尽忠之人,可还会随她走?

既不责备,也不诘责。

晋王心底一寒,直觉就想低下头去避开这仿佛能蜇人的目光,强忍着才没有显出心虚来。

卫秀目光沉晦,有一抹忧愁一闪而过。

君子有六艺,乐律也在此中。世家子特别正视,不但要允文允武,乐律射数也是自小培养,濮阳就晓得几个在乐律上成就很高的世家子。此中,又以刘氏子阿恒最为夺目,刘恒鸣琴,曾引来胡蝶,在他周身起舞。当时很多人亲眼所见,被传为嘉话。

这不是甚么难明之题,为君者,若无人蒙蔽,多数会如此,以后,若少主有才气,便做得深切一些,将大权尽数收拢,若少主平淡,也能极力维系局面,混一个安稳。

濮阳顿觉不肯定起来。

至于眼下,话说得好听些有甚么打紧?她该说“先生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我这里,永久留有先生一席之地。”

晋王心一沉,却一丝也不敢停,迈出宣德殿高高的门槛,走到内里。内里是宽广的广场,除保卫禁军,并无旁人。眼熟之景,晋王俄然就感觉陌生起来。他那沉甸甸的心随之疏松,紧接而来的是揪紧普通的惊骇。

一男一女二仆,并未对她的话有任何迷惑,也无半点质疑,寂静地侍立在旁。而卫秀,看着铜制的烛台上那一点如星火般的烛火,出起神来。

而那留在晋王府中的主子已不知何时在世人的眼底消逝,回到了邙山。

卫秀低头看了看,笑道:“称不上擅,只略通一二罢了。”

“殿下?”卫秀唤道。

濮阳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卫秀明显晓得应将藩王留在京中,却仍力谏萧德文,使藩王出镇,她是成心的!她此举,当是欲借此引发动、乱!

“阿爹。”他道。

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卫秀,眼中就如储藏了万千肝火。

箫声安好悠远,细致委宛,濮阳听过很多好的箫声,却无一人能及得上此时。“箫韶以随,凤凰来仪。”能引得来凤凰的箫声,约莫就是如此了。

草长莺飞的春季,燕衔暖泥,融融春光,光阴大好,而朝局却一日日危急,祸端不竭埋下,濮阳担忧,总有一日,无可控之力。

卫秀说罢,望向濮阳,却见濮阳正入迷地看着她,她的眼中有粉饰不住的震惊。

晋王心头一松,随即更觉不安,但他不敢问,深深行了一礼,便恭敬退下,刚走到殿门处,便听身后天子道:“传诏,解赵王禁令,上朝参政,一如既往。”

此时的藩王,手中都有兵,在各自封地虎踞龙盘,朝廷有雄师,对于一个是不难,但若这些宗藩一起起兵呢?谁能制得住?世家强大已是皇族亲信之患,新帝即位,该安抚宗藩,使其冲突指向世家,而不是萧家内部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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