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知无不言:“在的,本已要走了,御史大夫俄然求见。”
细细论起来,真是毫无不同,她能得阿秀在身边,就已是大幸。
濮阳沮丧,她约莫是见不到阿秀妒忌了。阿秀也许,也是真的不在乎。
卫秀在后殿,无声无息的,温馨得好似不在普通。
卫秀摇了点头。
卫秀举杯,在濮阳杯上悄悄一碰,便一饮而尽。酒液甘冽,腹中暖暖的,过一时,又烫起来。
濮阳望着卫秀平静如常的神采,弯了弯唇,微微一笑:“另有些事,恐怕要晚些归去。”
但她仍旧不动声色,既不戳穿,也无不悦。
卫秀答了濮阳:“路过此处,便来看看。”又笑与他道,“柳卿免礼。”
傍晚,卫秀从宫外返来,经宣德殿,她看了看天气,金乌西坠,朝霞遍空,时候已不早。
濮阳又定定地看了她两眼道:“好。”
卫秀将目光挪到濮阳脸上,定定看着,濮阳由她看,唇边带着一抹笑,眼中微含等候,那难过只在她内心,没有带出分毫。卫秀便也跟着笑了一下,道:“好。”
濮阳回身躺回她身边,卫秀靠到她身上,还是睡意惺忪。濮阳将她狼藉的发丝悄悄扒开,柔声道:“还困就再睡会儿。我去令人备些吃食。”她们睡过了晚膳,眼下只怕已不早了。
柳大夫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是另有一事,欲为柳四探一探天子口风,可皇夫俄然来了,这话便不好开口了。
“阿秀……”濮阳唤她一声,欲言又止。酒后吐真言,她原想灌醉了阿秀,再问问她,在她心中,她究竟占了几分。虽说阿秀喜不喜好她,她都会与她在一起,可她毕竟还是想问个明白。可面对一个醉酒的卫秀,这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后殿是濮阳常日歇息之所,偶然中午,她来不及归去,便会在此处小憩半晌。
她们相处多年,密切的时候很多,但是常常卫秀主动与她靠近,濮阳还是欢乐不已。
卫秀看了看她,倒是只笑不语。
卫秀形色温雅,只那温雅之间,好似又有说不尽的深意。她望着濮阳不说话,像是等着濮阳发问,又像只是想要这般看着她。
三月初四是个很好的日子,寒意散去,盛暑未至,夜色却格外诱人,她们每年这时总在月下,置一案称不上奢糜的筵席,她喝酒,阿秀端一杯净水,或观星,或望月,相互依偎,沉湎于充满柔情的夜色当中。
夜色逐步侵染,白天的亮光皆已褪尽。园中宫灯盏盏,一处是明,一处是暗。
如此形状,如果她醒着,是断不会有的。
濮阳开端思考一件事,阿秀究竟是不是真的喜好她。提及来,自邙山返来,阿秀便没有对她说过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