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的,”卫秀柔声道,“你别严峻。”
濮阳正观赏一大臣献上的古画,见卫秀从矮柜中取了本书出来,便出了神,她冲执画的两名內侍一摆手,令他们退下了。
留了滕王一命,便是朝廷仁义,再有下回,百姓也不会信赖了。
宫人送了今秋新制的蜜饴出去。卫秀便知约莫是药煎好了。公然不久,一名小内侍端了一玉碗快步入殿来。
卫秀为免她担忧,也依她的意。
濮阳叹了口气,当日的事,本是卫秀种下的因,她将其化作留焦邕一命的果,也算减轻一些卫秀的惭愧吧。
他只凭这一点也许,便暗藏行刺。谁知先为羽林发觉,又经卫秀反对,终究功亏一篑。
卫秀转手,将医书递给了她:“你入宫以后,还看过?”
倒真是一箭双雕的好策画。
实则,再苦的药汁,喝很多了,便也不觉很多难下咽了。她现在用药的次数,与用饭差不了多少,早已成了风俗。只是七娘还是不风俗。这蜜饴便是她弄来的,特令膳房遵循了她口味制成,让她用过药后,好压压苦味。
如此功德,濮阳却并不觉很多欣喜,她空下来后,便将大半时候都用在卫秀身上。每日都与她一道,看书也好,作画也罢,老是陪着卫秀,不让她感觉无趣。
濮阳倒也不是忘了此事,只是因焦邕原是仲氏弟子,他所行之事,又是为仲氏复仇,故而不肯去想。
眼下滕王正于狱中受审,汉王的臭名倒是就此洗脱了,朝廷即便要顾忌她,也不成再借李寿之乱行攻讦之事。
卫秀见她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普通的神采,不由轻笑。
卫秀已显出和顺的笑意来,濮阳也望着她,轻柔浅笑,声音亦低柔下来:“君之脉象,应指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