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不得不回过神来,对付道:“本朝诗赋,当属张子为首,张子受朕所邀,入崇文馆为士,卿如成心,无妨前去请教。”
“陛下。”那大臣先行一礼。
宴饮肇端,便有很多俊才聚到卫秀身边,向她请教。
克日朝堂无事,君臣皆闲暇。
此等盛事,卫秀也列席此中。她亦是文采斐然,才情泉涌之士,与人言谈,口出雅句,其去处言辞,颇令人神驰。
卫秀搁下画笔,本身看了一会儿,又随口问道:“你看如何?”
卫秀则又去解她那台残局。
她们之间,此生都不会有第三人插手。
“免礼。”濮阳笑道,转头欲令身后内侍上前来赐酒,目光便扫见卫秀那处,已与一男人说了好久。濮阳认得那人,乃是安邑郡主少子,姓周,名琛,爱好诗文,生性风骚,在秘书监担了著作郎一职,算是年青有为了。
濮阳也与他颜面,饮下半盏。
他此时过来,必是有事。
御史大夫笑意连连,柳四亦显出笑意,又上前半步,举杯上寿。
濮阳便悄悄瞧卫秀一眼,卫秀平静自如,仿佛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濮阳深知,以阿秀之智,以她们之情深,阿秀定是晓得,她决然不会承诺大臣所请,所谓侍君也只会存在大臣们口中罢了。
卫秀恍然,又上前半步,笑望着濮阳:“克日总在作画,可巧也想出些画眉的技法,你可要尝尝?”
卫秀着一袭素袍,提笔于绢上细细形貌,画的是春光,春光美甚,卫秀美于春光。濮阳先是赏画,后是赏人,目光聚于卫秀脸上,便舍不得挪开。
陛下如此顺从,定是因皇夫的原因。丞相叹了口气,只好红着脸,说得稍明白了些:“陛下无子,国之大事,皇夫殿下必也明白的。一时之间,许会生醋,光阴久了,也就好了。”
本年想也不会心外。
濮阳眼中当即闪现笑意:“也好。”
濮阳望着卫秀的清秀面庞,如在心中开出了一朵花。
濮阳则在另一端,与大臣们谈笑。她不时留意卫秀那头,见她面有笑意,也跟着弯了弯唇。
侍君之事已不是头一回提起了。上回因皇夫回宫,不了了之,今次,大臣们显是上了心机,非要求一成果不成。
秦坤弯身行了一礼,望了卫秀一眼,眼中显出些难色,口中却已道来:“陛下,丞相觐见。”
可,话虽如此,阿秀便当真一丝也不在乎?
早朝散后,濮阳便独自回后宫,卫秀正于庭中作画。
卫秀应名誉过来,濮阳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卫秀略觉迷惑,将黑子丢回棋笼,推了轮椅过来,笑问:“何事?”
濮阳见他出殿,也跟着低头沮丧起来,闷闷不乐地归去寻卫秀。
濮阳感觉,卫秀画得比任何一名宫娥都要好,她正要开口,便见秦坤自门外仓促而来。
濮阳抿了下唇,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濮阳轻咳一声,终究回了魂:“恰是说画,深春之景,常有人绘,阿秀笔下,独占一份灵气。”
卫秀叹了口气,摇了点头,招手命宫娥来,将笔墨收起,本身则与濮阳一道往殿中去。
濮阳一心一意地盯着美色:“无人可及。”
卫秀无法转首与她对视:“我说画。”
濮阳想了想,倘若阿秀是天子,大臣们三番五次,欲往她身边添人……濮阳怒意大盛,不止怒,且还酸,仿佛灌下整坛老醋普通。酸得心都要化了。
一学两年,才算稍有进益。
濮阳本是要解释,她从未与臣下提过侍君,她有卫秀,已是三生有幸,又岂会去想旁人。可一句迎侍君入宫,好似已择定了人选,只等将那人归入宫中了。
丞相也是忧心天子子嗣,先来探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