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卫秀得知,七娘要立侍君了。
濮阳到时,就见卫秀提壶,往杯中倾下,几上只一杯,她将壶置回炉上,又将杯置于对座。
卫秀展开眼,望向濮阳,濮阳在她身边,她握着她的手,惶恐失措。卫秀感觉真疼,痛意在一顷刻间囊括而来,她无从辩白那箭是否射中了她的心脏。
她对不住父母,对不住仲氏满门,可她又何尝对得起七娘。
如此和顺,终究也腻烦了她么?
走到几前,与卫秀对坐,端起为她备下的一杯清酒,饮了一口。温酒入胃,遍体温热,在这大雪天,好似也不觉酷寒了。
濮阳恋恋不舍。卫秀送她出门,濮阳看着她,问道:“阿秀,我明日再来可好?”
这人间的声音仿佛在瞬息间都消逝了,卫秀看着濮阳的双唇张张合合,那痛意仿佛也跟着消逝了。
卫秀看着周太医走出门去,方将目光收回,她低下头,抬起手来,覆在案上的一本书上,掌心贴着封皮,纸页微凉,透过手心,传达四肢百骸。卫秀却像毫无知觉,在纸上悄悄抚摩两下。
濮阳见此,便知周太医久不回京,是让她扣住了。
濮阳欲问一句因何而喜,又怕卫秀感觉她多事,便没有发问。转而提及周太医来:“不如就让他留在你这吧。”
卫秀承诺了。
可她终是舍不得她,引了她来,欲再见她一面。
这归去是白日,雪刚下过,山路上积雪不化,越往高处,越是入目皆白。濮阳登至山顶,吐气成雾,比上返来时,更冷了几分。
濮阳在京中等了一月,不见他返来,自是急了,只当卫秀病情几次,一时不能病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