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便是李家,小李氏被媒人说与做妾,两家去处,一处是苟家一处是苏家。小李氏芳华,自不肯与白发老翁同鸳帐,倒是大李氏对女儿道:苏家虽老,身边拢共只你一个。苟家年青,家中不知多少美妾,十几只手朝锅里抓住饭,你能捞得几口到肚。
苟老翁等得菜凉也不见人上门,凄然长叹:“世态炎凉,向来只要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的。”
赖屠户这头看了捞尸,这头回家打了赖娘子一顿,再不准赖娘子乱插手女儿的婚事。赖小娘子听得河中捞出二十四具骸骨,吓得连做一夜的恶梦,倒是收起平常的心机。
牛束仁掩面:“老翁何必说戳小子心肝的话?阿父姓牛,不是苟家子嗣,倒是老翁看顾着长大,到底不是骨肉,阿翁便不心疼。”他说罢,一甩袖子,“阿翁容小子辞职,小子怕说出不好的来,污了阿翁耳朵。”
苟老翁无法,见了苟二。苟二正靠那发楞,见了苟老翁,目中灼灼之光,扑将过来道:“阿翁救我。”
沈拓揖礼领命。
沈拓皱眉,将苟老翁的话一字一字在心中默记。事毕转头见季蔚琇,将牢中之事一点不漏,重新到尾学了一遍。
苟老翁长眉长须,脸孔平和,倒是驯良模样,对沈拓道:“人之境遇委实难料,都头少年之时只在街头巷尾厮混。我还与家中老妻道:少年行差踏错,好生的模样,将来一个恶棍地痞。未曾想,都头竟投了明府的眼,年青有为。”
赖屠户一阵气闷,去了相好那,盘算主张寻个合适的将女儿嫁了,留着怕是仇。
朱族长沉吟,问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苟二是个有见地的,这些年运营下来,非朱家可及。宜州通判与苟家有交,不知得了苟家多少金银,少不得要与苟家周旋一番。”
又有两家后怕不已。
沈拓喉中发涩:“历任县令……”
媒人胡四娘得知后上门道:这桃溪富户,比何家繁华的不过几家,正头娘子怕是不能,良妾却能挣一挣。
赖家娘子鬼迷了心窍,竟真动了心。
说得赖小娘子惭愧难当,低声道:只凭阿爹做主。